第169章 公平公正

2024-04-12 作者: 窗耳语
第169章公平公正    “噗通...”
  
      老鸨吓得跌坐在地。
  
      这个杀才,我就是一个老鸨,别人叫我妈妈也是有着目的的,就是为了漂亮姑娘。这里什么事,有你们在我能当什么家?
  
      为何,要用我的脑袋让别人欣赏?
  
      要不是脸上的粉太厚,我就给你表演一個好无人色给你看看,你吓着老娘了。
  
      以后你要来教坊司,就给你找最丑的姑娘。
  
      天杀的畜生啊!
  
      老鸨被吓坏了,谁上来你杀谁,你杀我做什么?
  
      “嘶...”
  
      这群状元、进士还有举人,算是了解了这个北平郡王的脾气。
  
      莽夫!
  
      杀才!
  
      如此性格,又极其霸道。
  
      不愧是能够彻底征服蒙古的悍将,要是没有这脾气,也不敢仅仅一万兵马,就直接杀向草原吧。只是...
  
      如此一来,我们的福利就这么被剥夺。
  
      国库拿银子,我们不用花钱的享乐没了?
  
      惦记了多久?
  
      春闱之后,就开始惦记,我们都讨论教坊司那个姑娘最好了好不好?
  
      都有了目标了行不?
  
      来的时候惊喜的,教坊司的姑娘美如仙,本想要会一会仙子,朝廷给垫付银两,说什么都要头牌,这会儿不要说头牌,见都见不到。
  
      于是乎,原本心中的敬佩,原本心中还有好感的一些进士,心里大骂起来:“畜生啊,不是传闻你贪财好色吗?”
  
      怎么来到这种地方,你还偏偏正人君子起来?
  
      杨清臣哆嗦着嘴唇,这会儿麻劲过去了,开始疼了起来。疼的他眉头紧皱,嘴唇都哆嗦起来:“天杀的混账!”
  
      年纪大了,来教坊司吧,别人笑话。
  
      为老不尊?
  
      不知羞耻?
  
      这次借着才子宴,好容易有了一次机会,光明正大了的来了,你来这么一出?
  
      唯有水溶双眼微眯,嘴角勾起。
  
      他的侧妃庶妃,都是一等一的绝色,自然看不上教坊司,他无所谓。
  
      他感受到了吴发的与众不同。
  
      莽夫?
  
      这莽夫是真莽,但是并非一般的莽夫,一言一行都是大有深意。自从崛起,一次亏没吃过。不仅仅揣摩圣意很拿手,他欺负的人,他都抓住了被欺负的人的心理。
  
      不仅欺负过去,还能拿到好处,别人还自知理亏。
  
      可怕!
  
      谁把他当成莽夫,谁才是傻子。
  
      “还不下去?”
  
      看着跌坐在地的老鸨,吴发目光如电,扫视所有人:“既然本王是主裁判,那么章程就按本王说得来,直接进入主题,完事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老鸨连滚带爬出了门。
  
      在座的裁判与才子们面面相觑,照你这弄法,咱们干脆都走得了?
  
      还举办什么才子宴?
  
      各回各家?
  
      老子的家在广东!
  
      找妈?
  
      小生今年六十八,早就已经没了妈。
  
      “北平王爷。”
  
      朱全忠一看,这还了得,这完全乱了套。照这个莽夫的办法,之前一切准备好的一切,岂不是白费?
  
      朱全忠连连给杨清臣使眼色,没办法,以前都是三个内阁阁臣明争暗斗不假,但也是一种利益分配。
  
      三个阁臣都是有好处的,都是有收获的。
  
      他们暗中也是较劲的,自己选中的人,谁能够拿到头名。
  
      现在呢?
  
      北静郡王是武勋,就算是不与这莽夫一路,也不会帮助他们文臣。
  
      至于这莽夫,完全就是胡来,这样下去,他们的利益就全部泡汤,一点捞不到:“按照原本章程,就算是没有才子佳人,歌舞相伴,第一个流程,也是作诗。”
  
      “作诗?”
  
      吴发一咧嘴,眼珠子一转:“做事好哇,本王也有如此雅兴,知晓作诗才是体现一个人才华的标准,就好:比床前明月光,地下鞋两双。次辅回家看,婆娘会老王。”
  
      “错啦,错啦...”
  
      朱全忠不懂为何要扯上老王,但是也明白这首诗,就是这莽夫胡改,专门骂他的。
  
      床前都已经鞋两双了,就有那个老王的鞋子吧。
  
      关键是他家婆娘会了老王...
  
      而他的管家就姓王。
  
      但是这莽夫,他多少有些了解了,还是装傻没听懂,改一改吧:“这是唐李白的诗,应该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哼哧。”
  
      水溶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为了掩饰,赶紧端起茶盏喝茶,眼睛余光一瞟,看到有些进士举人,特别是年轻的,一个个眼睛中满是迷茫神色。
  
      一些年岁大了些的,低头耸肩,很明白北平郡王胡改的那首诗的内涵。
  
      不过笑着笑着,水溶脸色黑了起来,这莽夫还曾经在王府门外,向王府扔臭鸡蛋,还送给他一首歪诗,当时大街小巷,孩童都是互相传唱,着实要他丢尽了脸面。
  
      “唔...”
  
      吴发恍然大悟:“原来这首诗是这样子的,本王有些不解,那为何大街小巷,都在传唱本王刚才诵读出来那首诗?”
  
      大街小巷?
  
      都在传唱?
  
      真的假的?
  
      我这才刚来神京城不过月余,怎么会有有关于我的谣言?
  
      难不成...他这次来神京城,除了一个王姓的管家之外,就只有他的续弦妻子,今年才二十余岁,身边跟着一个丫鬟。
  
      为了显示清廉,没有站稳脚跟之前,只是购买了一个单独小院。
  
      老王...
  
      地上鞋两双...婆娘会老王?
  
      嘶!
  
      朱全忠内心一颤,感觉自己头顶带了色彩。
  
      青青草原的颜色。
  
      一定是有人看到了,一定是有人看到了,不然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歪诗传唱?
  
      这绝不是这莽夫能够改的歪诗,这莽夫腹中滴墨欠奉,胸中一片糟糠。
  
      不要说改诗,要他全头须尾背下来,都不一定会。
  
      所以,绝对有问题!
  
      “关键是...”
  
      吴发一挑眉,感觉到了不对劲,咱老吴坐在这里还能破案?
  
      看这朱全忠的神情,这其中是有故事啊。
  
      吴发来了劲:“这首诗中,含有次辅二字,就差指名道姓,老朱啊,你最好回去看看,万一要是...”
  
      朱全忠深吸一口气,晃了晃脑袋,想要把这想法甩出脑海。
  
      必然是!必然是!
  
      若无其事,何来流言?
  
      而且还把他官职注入其中:“两位王爷,臣刚才想起,忘记家中有陛下给的令牌,所以要回家去取,失陪。”
  
      朱全忠匆匆离开,水溶睁大眼。
  
      有故事啊...
  
      杨清臣口水流下来而不自知,双眼无神。
  
      朱全忠这个笨蛋,这莽夫明显是要把你支开,掌控才子宴啊。
  
      老夫这张嘴口不能言,到时候这莽夫说谁是第一,谁能反驳他?
  
      这莽夫懂得什么诗词?
  
      到时候一定胡来!
  
      主要是,你离开后,就是违抗了圣旨,这是犯了错,陛下不会饶了你的。
  
      “杨首辅,本王才疏学浅,读书不多,但是大街小巷,听到的诗词不少,感觉都很是顺耳,曾在杨府门前听到过一首诗,要不要听听?”
  
      吴发一扭头,脸上露出和煦笑容。
  
      水溶微微一叹,这莽夫啊,究竟何意?
  
      朱全忠离开了,杨清臣要是离开了,这里只有你我两个武勋,主持才子宴?
  
      信不信明天天下汹汹,都是声讨你我二人的声音?
  
      天下儒生,神京城内的国子监,就会有监生上疏了...到时候,你我受尽千夫所指,骂名流传呐。
  
      武夫乱国?
  
      这都是轻的。
  
      要知道文臣掌军,那叫吏治清明,儒将治世。
  
      你我武勋主宰才子宴,那就是粗鄙武夫,祸乱朝纲呐。
  
      文臣文士,只许州官放火,是不允许百姓点灯的。
  
      果然,有这莽夫所在的地方,就会有无穷麻烦,就会有一桩桩的事情发生,这次注定要跟着这莽夫,被天下士子儒生千夫所指?
  
      “呜呜...”
  
      杨清臣摇头,口水洒落一圈。
  
      水溶想要捂脸,不说现在杨清臣丑态百出,只说现在杨清臣在这里,口不能言,还怎么主持才子宴?
  
      这是废了啊。
  
      总不能每次都要写字?
  
      “咦?”
  
      吴发惊咦一声:“杨首辅不愿意?还是?”
  
      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老朱那是家里仆人太少,院子太小,主仆一院,没有问题,也要被整出问题,市井流言少不了。
  
      但是杨府大啊,虽然没有你的王府那么大,也是占地十几亩,内宅之中,男仆是进不去的,还有那么多的丫鬟婆子,处处都是眼睛,咱老杨家出不了朱全忠家里的奴仆那样的老王啊。
  
      这莽夫要是张口胡乱改诗,明日大街小巷,就是成了童谣,到时候浑身长满嘴,也是解释不清啊。
  
      杨清臣赶紧俯身,龙飞凤舞写下几个大字。
  
      拿起来对准吴发,吴发睁大眼,努力辨认,老杨这东西,欺负人啊...繁体字还写的这么潦草,完全认不出...
  
      水溶在旁边解围:“杨首辅说,劳烦王爷费神,无需如此。”
  
      “你瞧瞧,还是内阁首辅呢,你直接写一个不字不就好?”
  
      不是怕你听不懂?
  
      杨清臣都快抓狂了。
  
      天杀的泼才,什么人才能生下来这么一个货?
  
      吴发转身:“既然已经是定好的章程,那么接下来就作诗吧,作诗这环节,又有什么规矩?”
  
      下方,进士举人,一个个唉声叹气。
  
      不说福利没有了,只说这莽夫主持才子宴,这就是粗鄙莽夫定华章,能懂的诗词意思吗?
  
      到时候,能分得清楚优劣吗?
  
      这边,杨清臣又是俯身开始写字,这次时间有些长,写了整整一张。
  
      杨清臣要递给朱敨读的时候,吴发向朱敨勾了勾手指,朱敨微微一愣,双手捧着杨清臣写满字的纸张给了吴发:“请王爷过目。”
  
      吴发接过纸张,看了一眼之后,微微皱眉:“啧啧,文人士子,儒生进士,就只能以风花雪夜为题,作诗填词吗?”
  
      “咦?”
  
      有人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惊咦声,这莽夫不是能够认的字?
  
      刚才装出一副样子,看不懂字?
  
      他到底,能不能认的字?
  
      吴发认不认得字,成了进士、举人心中的迷惑。
  
      不要说进士、举人,就算是水溶与杨清臣也很茫然。
  
      这莽夫,认识字吗?
  
      看了一眼一个三十来岁青年,这一道惊咦声,就是这个青年发出来的。吴发笑道:“以为本王不识字?”
  
      “啧啧...”
  
      咂巴咂巴嘴,吴发傲然道:“本王博古通今,众揽群书,腹中自有锦绣,否则陛下为何要本王来做这个主裁判?”
  
      博古通今?
  
      众揽群书?
  
      还行,知道这几个词,但是...你这莽夫,还能再吹?
  
      你博古通今?你众揽群书?
  
      你会写字吗?
  
      至于陛下,为何要你这莽夫来做这个主裁判,虽然自有用意,圣意不可胡乱揣测,但是决定其用意,就是捣乱。
  
      杨清臣眼神微呆,你要是博览群书,腹有锦绣,我们一个个成就,就超越了儒家至圣,都是再世圣人。
  
      进士举人一个不吭声,低头不语。
  
      他们的心,是彻底的凉了。
  
      这武夫不按常理出牌,才子宴已经面目全非,绝对分不出诗词好坏。
  
      吴发不管这些人:“既然是才子宴,诸位未来必然出仕,既然如此,何不以为国为民,为朝廷为天下作诗一首?”
  
      朱敨睁大眼...
  
      要是如此,之前一切就全部推翻了,他们定下的就是风花雪月,而他早就准备好了几首诗,自然还有词,甚至是文章都准备好了。
  
      直接誊录下来就好,而他的诗词文章,可是杨首辅,这个未婚妻的族爷,曾看过的,也曾帮着斧正,绝对是一流名作水平。
  
      状元之身,再加上才子宴头名,到时候...留京是必然的。
  
      才子宴极其重要,前三名,必然留京,所以状元、榜眼、探花,这些早已经投身朝臣门下的人,都知道今日流程,并且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为的,就是留京。
  
      才子宴比不上科举,但是每一年的惯例,就是前三名留京。就好比上一届,新科状元叫赵芾,就因为长得丑,投身无门,才子宴上,不如他人,就被外放为官。
  
      而殿试排名不如他的榜眼探花,还有一个进士,反而留在神京城,成了京官。
  
      水溶继续喝茶,这件事情,他就是来凑个热闹。
  
      露露面,反正最后裁决,他只是发表一下意见。
  
      起不了决定性作用。
  
      进士、举人内心一震,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
  
      似乎,对他们有利!
  
      杨清臣则不同,他连忙俯身写字,吴发根本不管他,向亲兵吩咐道:“燃香计时,一炷香为限,开始做诗吧。”
  
      杨清臣急了眼,抬头就要反驳:“呜呜...啊...哦...”
  
      只是刚张嘴,嘴巴疼痛的惨叫一声,放下笔捂住了嘴。他顾不上疼痛,挥毫泼墨,很快写好字,自己起身,送到了吴发面前。
  
      朱敨心跳加速,现在燃香还没有被拿来,这一切还有机会改变。
  
      其他进士举人,也不是傻子,才子宴的潜规则他们都懂。只是势单力薄,没有靠山,也只能默默接受,只盼能够超常发挥,写出一首好诗来,改变裁判对自己的印象。
  
      现在...
  
      再看那莽夫,那么的顺眼,那么的可爱。
  
      虽然很粗鲁,虽然改变了规则,但是是真正的公平公正啊。
  
      他们,都有机会!
  
      再看状元、榜眼、探花,人家三个是内阁三臣的得意门生,这会儿傻眼了吧。
  
      “唔。”
  
      接过纸张,吴发看了一眼笑道:“杨首辅认为本王刚才的决定很是英明,很是公平公正,也是为朝廷选材的最佳途径。”
  
      众人一听,出了殿试前三甲一个个想跳脚,其余人想要发笑。
  
      杨首辅明明挥毫泼墨,写了不过十几字,到了北平王爷口中,就成了这么多字。
  
      水溶看了一眼,眼皮直跳,杨清臣写的明明是:规则不符,圣恩不可更改。
  
      而他们自然而然的忽略了,无法口中几个敏感字眼。
  
      英明?
  
      这是犯了忌讳!
  
      但是好在众人忽略了过去。
  
      再看吴发,将手中的纸张,就放在自己面前,丝毫不怕别人看到之后拆穿:“水王爷,你认为如何?”
  
      小王认为如何?
  
      你这莽夫定下基调,小王敢得罪你?
  
      “可。”
  
      水溶回答的很是干脆,这件事情与我无关,我就走个过场就好。
  
      这时候亲兵拿来了燃香,已经点上。
  
      朱敨忽然开口:“北平王爷,杨首辅写的,可不是您说的那样,而且如此完全不符合规矩。”
  
      “哦?”
  
      吴发一挑眉:“你说杨首辅写的是什么?”
  
      光明正大的,将面前的纸张拿起来:“不要以为本王不识字,杨首辅写的是此决定甚妙,为国选才的最佳途径,你念念是不是?”
  
      “嗯?”
  
      两个亲兵,站在了他面前。
  
      朱敨一哆嗦,脖子缩了缩。
  
      额头上冷汗都流了下来:“杨首辅写的是此决定甚妙,为国选才的最佳途径。”
  
      “嗯。”
  
      吴发点点头:“诸位,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么写的?”
  
      “是!”
  
      其他进士还有举人,纷纷喊道:“杨首辅说,此决定甚妙,为国选才的最佳途径。”
  
      杨清臣心神一颤,以前潜规则大家都懂,但是每一个进士还有举人,只是努力的,想也写出更好的诗词,从而让他们关注。
  
      因为他们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就算是反驳,也只是得罪了内阁大臣,干脆有委屈也是吞入肚子里。
  
      现在,这莽夫这么一闹,就等同给所有的进士举人撑腰。
  
      进士举人的不满,这个时候就得到了宣泄!
  
      如此一来,他们就失去了士子拥护,儒生尊敬...
  
      到时候...士林领袖?
  
      想多了。
  
      不被戳脊梁骨都是好的。
  
      他们得到的,只是殿试前三甲为门生,但是,中榜的进士更多!
  
      反对他们的更多!
  
      “啧啧,燃香已经开始点燃,但是时间不算,待会儿重新点燃燃香,本王告诉你们,不用怕针砭时政,也不要怕被人嫉恨,也不用怕会被某些人报复,圣天子在上,可不允许某些人舞弄才子宴,为自己谋私利。”
  
      杨清臣额头上冷汗都流了下来,朱敨为首,还有其他两个青年,脸都白了。
  
      吴发就差直接指着他们的鼻子说他们作弊,说杨清臣舞弄才子宴。
  
      这是光明正大的,扒掉了他们最后的遮羞布。
  
      “本是为国选材,有些人徇私牟利,啧啧...”
  
      吴发笑道:“如此本王就为你们打样,先作诗两首?”
  
      “哈哈...”
  
      无形中,原本福利被削减,而心中不满的进士、举人大笑出声:“我等恭听北平王爷惊世大作。”
  
      “你们真会拍马屁,本王做不出来惊世大作,但是本王会骂人!”
  
      吴发看了一眼杨清臣:“为国选才忠臣事,奸佞徇私暗定人。老狗如此绝子嗣,心已烂透无良知...”
  
      “嘶!”
  
      房内安静了,这算是,指着杨清臣的鼻子骂人了!
  
      老狗绝子嗣?
  
      是啊,如此徇私舞弊,如此为了自己的私利,置国家利益于不顾,岂不就是奸佞老狗?
  
      绝子嗣,骂他都是轻的!
  
      因为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良知都没了。
  
      “你!”
  
      杨清臣脸色苍白,就算是嘴巴很疼,还是挤出来一个字,紧接着脸又红了起来。
  
      好疼!
  
      “唔...”
  
      双手连忙捂住嘴,疼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朱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里把吴发祖坟都刨了:“匹夫!”
  
      天杀的泼才!
  
      天打雷劈的畜生!
  
      你这是绝了我们留京之路啊。
  
      肏嫩酿啊!
  
      水溶眼眸中闪过一抹亮彩,心里有些舒爽。
  
      今日一幕,与那些有苦不能言,愤怒不能说的往届进士举人何其相似。
  
      今日,杨清臣就是有苦不能开口,有愤怒不能开口。这次,知道这种滋味了吧。
  
      以往的进士举人,何尝不是如此?
  
      他们知道内阁三臣暗中定名,早已经泄题,然后装模作样,定下前三甲。
  
      他们知道,自己没机会,但是还是来参加才子宴,因为不来是得罪人,来了没有机会,愤怒了说了,仕途也就断了。
  
      虽然水溶很是不爽吴发,但是他更鄙夷杨清臣这类人。这些年来,朝中臣子的水平越来越低,中饱私囊倒是极有手段。
  
      吏治,就是因此而坏。
  
      “本王深知,诸君是有能力的,未来都是可以做官的,都是为一方父母官,掌管一县之地,一府之地,如此本王送一首诗给你们。”
  
      还有?
  
      杨清臣眼皮直哆嗦,嘴唇疼痛也顾不上。
  
      这莽夫会不会还要骂他?
  
      再来一首,他就要遗臭万年了!
  
      朱敨脸更白,一首还不够,还要再来一首?
  
      会不会断了他们的仕途?
  
      水溶也是挑了挑眉,这莽夫是腹中滴墨欠奉,胸中一片糟糠?
  
      这是何等无知!
  
      “我等洗耳恭听。”
  
      进士举人兴奋了,只要公平公正,他们才华不如人,输了就是输了,他们心服口服。
  
      而北平王爷,就是给他们公平之人!
  
      莫名的,他们内心充满了感激。
  
      吴发扫视所有人,缓缓开口:“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为官一任心无愧,只为清白留史书。”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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