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于是有人,自沉沦黑夜,逐光而来!

2024-04-17 作者: 卢锅巴
第三百四十九章于是有人,自沉沦黑夜,逐光而来!    人间九州,乱象递显。
  
      然而,纵使如此。
  
      这处古老的大地,也并未就此沉沦。
  
      在无光的黑暗之中。
  
      一盏又一盏的烛光,从此刻开始,绽放出了微弱的火焰。
  
      他们要做的。
  
      就是让这片早已蒙昧的天下。
  
      回归到亘古之前的模样。
  
      于是动乱…开始了。
  
      而属于这个时代的生灵。
  
      正是,见证之人。
  
      …
  
      赵王城。
  
      悲凉的号角吹奏着。
  
      街头巷尾,几乎有半数染上了斑驳的血迹,此刻就连空气中传播的,都是那驱之不散的血腥气味。
  
      残破的甲胄,断裂的兵刃,在地上几乎是随处可见。
  
      而这座都城的王。
  
      此刻的他,混身上下,杀气腾腾。
  
      秦政从那漫长的王道走过,手中提着一颗头颅。
  
      那是,曾经支持他登上赵王之位的赵氏大司马的人头。
  
      九州界外,有神祇降于镐京。
  
      所有的神血后裔,都接受到了神诏。
  
      哪怕,赵国因赵武王雍之故,将祭祀庙宇尽数捣毁,只崇尚武力,对于虚无缥缈的神圣,已不再是昔日那般尊敬。
  
      可源自于血脉源头的传承。
  
      却是令他们生起了不该有的想法。
  
      因为诸子百家的介入。
  
      赵国的升迁阶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甘心权柄就此落入他人之手,心中希冀着更加崇高的地位。
  
      得到天刑君的神诏,赵氏原本的三大巨头之一,大司马虞襄生出了动乱之心,纠结了一批旧日权贵,意图颠覆王政,出走四方,打着天刑君的大旗,叫这茫茫赵土,改旗易帜。
  
      可他,却小看了秦政。
  
      从一个倚仗他人之势,不能叫大局生变的弱者,如今的王,俨然已经强大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所以,曾经的大司马,注定败亡。
  
      而这,也导致了今日的赵王城,尽染血色。
  
      秦政提着那颗头颅,缓缓走上了王城斑驳的城墙边缘,望向外界漫黄沙。
  
      他从大司马虞襄最后的口吻里,知晓到了,那位传闻中的赵国起源天刑君,将要踏上这片土地。
  
      甚至,秦政冥冥之中,似乎还感应到了一股锁定在自己身上的神祇杀念。
  
      可,那又如何呢。
  
      将手中的头颅,随手投掷于地,此时的秦政,面上充斥着的,尽都是铁血与肃杀。
  
      他朝着那似乎有着神祇投影的方向,伸出了手,满脸平静,无畏无惧∶
  
      「神,也并非不死不灭吧。」
  
      在此刻的王城里。
  
      汇聚着普天之下,百家最多最盛的超凡者。
  
      那如人道洪流一般的气数,缓缓凝聚在他的背后,化作冲天光柱,将秦政映衬的,如同是地上的君王一般。
  
      或者说,他本就距离那人间之主的境界,仅仅只差了一步。
  
      正因有大势加身,所以,哪怕是神的投影…也未必不可斩杀!
  
      …
  
      漫漫黑水,淹没了曾经的玄商。
  
      此时,铭刻着阴阳家印记的乌篷大船,缓缓从上驶过。
  
      这船只之中,只有一身黑袍的东君一人盘膝。
  
      但,却又有一道与他声线截然不符的苍老之音,从船篷中慢慢传出∶
  
      「朝歌…」
  
      「倒是许久未见了。」
  
      那声
  
      音中携带着追忆。
  
      其中,又夹杂着不少的遗憾。
  
      对此,面容覆盖在黑袍里,看不清表情的东君适时开口∶
  
      「大巫现,几千年过去,你于近日复苏,是终于恢复了?」
  
      他的语气有些微微波动。
  
      显然,此刻正介乎于虚实之间,与他开口对话之人,不是凡俗。
  
      」复苏…其实早就醒了。」
  
      「但之所以久不露面,不过是时机未到而已。」
  
      「可眼下,古老之前的神祇再度下界,若不出手,九州又将是一片生灵涂炭。」
  
      「老朽能够感受得到,九鼎与九州的气数,都缓缓聚拢在了天周之外的人身上,与当年玄商王一般的新时代之子,开始慢慢展露头角。」
  
      「这将会是变革的开始。」
  
      「只要这一劫过去,那就将是天高海阔,远去的时代,也终将归来。」
  
      「所以,老朽要出手,将一位‘老朋友,的投影,给彻底打散。」
  
      虚无之中,好似有一尊手执木杖的巫袍老人,望向那魏国的方向,语气带着沧桑。
  
      他走过了一段漫长的轮回岁月。
  
      阴阳家,就是以他所留的传承,这才开辟。
  
      如今他已醒来,而故旧都已化作过往,就连那尊王,也沉沦在了漫黑水,难见天日,茫茫四顾,仿佛天地,也唯只余下了他一人而已。
  
      但这位曾经玄商时代的大巫觐,对此却无所谓。
  
      因为,曾经最为黑暗动荡的年代都已过去,眼下不过是面对区区投影罢了。
  
      远没有,那般可怕。
  
      …
  
      齐地。
  
      将那姜齐与南楚的九鼎,以补天道体炼化后。
  
      季秋身上的气息,已经攀登到了巅峰。
  
      此时睁开眼。
  
      精气神三位一体,虽季秋的道行对于元神境,还有一段较长的距离。
  
      但将九鼎炼化,如今的季秋得煌煌人道气运加持,屹立在这九州,战力却端得恐怖!
  
      堪称,半步元神!
  
      【山河鼎】
  
      【品阶∶圣物】
  
      季秋于稷下一间卧房修行。
  
      他看着九鼎虽缺其一,但剩余八道足以堪称道兵的部件,此刻相互组合,也依旧有着堪比太阿剑的威能时,慢慢笑了
  
      「我之前说要镇压周天子。」
  
      「如今万事俱备,又有神圣下界,正好如东风吹起,合该我一踏镐京!」
  
      「人间呐…」
  
      「本就不应该有所谓的神祇,苍生的命数就应该握于自己的掌心,哪里能叫他人前来掌握?」
  
      身躯里潜藏的澎湃力量,叫此刻的季秋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齐地的神血动荡,造成了些许动乱,但有百家诸子与大能在,甚至诸如李耳都不必出手,便已经平息。
  
      可神圣投影所带来的威胁,却还并未消弭。
  
      所以季秋要远赴镐京,终结这一切!
  
      从房间内起身,只一步迈出,季秋就要离去。
  
      此前,他与孟轲李耳等齐地的大能,都已经打过了招呼。
  
      至于为何道尊没有与他一道。
  
      是因李耳猜想,那些神圣下界,未必会于镐京固步自封。
  
      他们的血裔与种子播撒天下,比如苦神君的种子在魏地,天刑君的传承在赵国,而最古老的姜尚「尚公,,则正是姜齐血裔的源头。
  
      道尊要在这齐地坐镇。
  
      因为在他的思维里,这正是那些神祇们的目的。
  
      神圣太骄傲了,
  
      他们不会在意凡人,之所以投影下界,不外乎就是想要剿灭各地的反抗者。
  
      对此。
  
      以古时旧人,诸子百家为代表走出的诸多大能们,都会用自己的行动告诉诸神圣。
  
      现在,已经不再是他们的时代了。
  
      …
  
      镐京,充斥神光,照耀十方。
  
      散发无边神圣气息的虚空门户,从那祭天台上开启,已有数日。
  
      那一日,所有天周的子民们,都见到了曾经只存在于记载里的神圣,到来世间。
  
      有背负巨斧,最擅厮杀的天刑君,有四头八臂,曾经一口瘟气,毒杀无数玄商诸侯的苦神君,还有…
  
      那最古老的,曾经开启了神治时代的「尚公,,姜尚!
  
      他们接二连三,从高耸入云的神像走出。
  
      然后屹立此世,人前显圣,将神圣的荣光播撒,随后走出镐京,要去镇压此方天下!
  
      看到数千年未有的盛况。
  
      天周的官吏们,几乎没有不为之激动的。
  
      而作为掌控了「周天子「身的紫衣君。
  
      此时的他,则坐镇于这九州的中心镐京,叫曾经蛰伏于此的神血后裔们,以‘分封诸侯,为名,前去各地劫掠领土,效仿曾经的天周开拓之时!
  
      只要能叫那些凡民掌控的城池,插上神圣辉煌的旗帜,那么他们就是新一代的神血诸侯,有望蜕变为王。
  
      这如同***一样的诏令,叫无数神血后裔前仆后继,为之疯狂,哪怕付出了血的代价,也只觉得值得。
  
      但,他们为之效命的神祇…
  
      此时,
  
      却只是迎着这人间刺骨的寒风,看着眼前被枪控于面前,即使用尽神力,结果依旧毫无动静的最后一尊九鼎,半晌轻轻一叹∶
  
      」九州气运,不能为吾辈所掌,实在可惜啊…」
  
      「而且就算将其摧毁,那股子不可琢磨的气数,也不会为之消散,反而会再次回馈天地九州,加强人道气数,因此看下来,倒还不如将其封印于此。」
  
      「起码,胜在不能被任何人所掌。」
  
      他口中喃喃自语。
  
      随着诸神圣投影下界。
  
      天刑君独自踏过茫茫黄沙,要去将他那一系的血裔擒来,告诉他只有神圣认可的王,才能算得上是王。
  
      而尚公则去往了齐国,想要看看姜齐一脉,到底是因何而亡,顺带着将那人道昌隆的稷下,一并剿灭。
  
      至于苦神君…
  
      他之前的投影陨于魏土。
  
      所以,他又去往了魏国大梁,想要将此前的怒火,宣泄在那片土地。
  
      只余下了紫衣君,准备叫天周的诸多神血复苏,然后,肃清此世。
  
      然而————
  
      濒临冬季的寒风吹过镐京。
  
      这一天天将暗沉。
  
      却有一尊白袍道人,手执神剑,脚踩大鼎,周身仿若有无边气运汇聚,堂堂正正从那外界而来。
  
      一瞬间,紫衣君拧眉。
  
      那身影还未靠近。
  
      镐京之中,便有数道古老者的气机喷涌。
  
      「镐京有神圣与周天子坐镇,不允飞驰!「有执掌天周祭祀礼仪的六卿之太宗,怒声回荡九霄。
  
      「速速下来!「
  
      嗖!嗖!嗖!
  
      除却出于外界,为天周开疆扩土,剩余的三尊六卿古老者,太宰、太史、太宗,这些曾经余留下来沉睡的老古董们,为了给神圣献上殷勤————
  
      几乎于同一时刻一齐出手,就想要将那道不偏不倚,就欲直入镐京的白衣人镇压下来。
  
      可,令这些久不入世的老古董们没料到的是。
  
      随着一道宣泄无穷剑气的剑光拂过。
  
      那数道中气十足的大喝,一同戛然而止。
  
      三尊古老者,旦夕之间,于太阿剑下,尽数俯首!
  
      雪亮的剑气染着神血,照亮了此时的镐京,叫那留存于此,已是不多的神血后裔见得,震惊无比!
  
      因为这里,可是镐京!
  
      在镐京染血,这已经是数遍几千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事端了。
  
      怎么可能?
  
      尤其是方才对于那白衣人张口喝斥的六卿太宗,他捂着自己的臂膀,更是不停颤抖着。
  
      在他的眼中。
  
      那来人本平平无奇,只御气于虚空,才有了几分神意的影子,应不可能也不该是他们的敌手!
  
      可就是这样的人。
  
      竟不知何时,使出了他手中的剑!
  
      只此一剑,三尊古老者皆败!
  
      同时也意味着…若那人想要取走他们的性命,不过弹指之间,便是足矣。
  
      何等可怕
  
      三尊古老者道心破损,从天穹跌落。
  
      而那白衣人,则落入了此世最为高耸的天子之城,在那镐京之上,俯瞰着整座城池的风景。
  
      「够了…」
  
      值此诸血裔战栗之刻。
  
      有无边神音,慢慢响出。
  
      随后,紫衣君踏着一朵又一朵的紫色莲花,从那深处一步一步走过。
  
      他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季秋∶
  
      「你,是何人?」
  
      【周天子(紫衣君)】
  
      【被夺舍的人间天子,一身百般修持,尽作他人嫁衣。可悲,可叹。】简略的瞅了一眼这握着权杖,身披冕服的高大身影。
  
      季秋有些讶然。
  
      不过转瞬,他便平复了心情。
  
      此次前来,其实无论是面对周天子,亦或者什么天上紫衣君,对于他而言,都无所谓。因为…
  
      自己的本意,就是为了颠覆镐京与天周而来!
  
      所以,季秋当下开口,语气带着肃杀∶
  
      」天上的神圣?」
  
      「口口声声维系天周的统治,结果连自己养的狗都不放过。「
  
      「无需多言。
  
      」我,便是杀你的人!」
  
      说罢,一场旷古烁今的大战,于镐京爆发!
  
      ....
  
      赵国。茫茫黄沙。
  
      汇聚了一身煌煌人道气数,秦政执剑,看着那背负巨斧,有滔天杀伐气的披铠神圣,握紧了手中的剑。
  
      他知晓。
  
      这一刻,他将直面自己的源头。
  
      那尊…传闻之中的天刑君!
  
      但一路走来,到了如今。
  
      其实,他早已不惧!
  
      且看那大风起兮。
  
      且听那铮铮剑鸣!
  
      弑杀吾敌!
  
      .....
  
      魏国。
  
      古老之前的大巫观,借着东君的乌篷船,横渡黑水。
  
      他在那魏地大梁,捕捉到了曾经那位,老朋友,的影子,于是眉宇间有杀意涌现∶
  
      」曾经以瘟咒伏杀了我玄商十万勇士啊…」
  
      「今日,叫你先偿一点债果!」
  
      …
  
      东齐,临淄。
  
      那看似清静无为的道人,从仿若天地中心的藏书室醒来,睁开了一双深邃之眼,穿过了层层壁障。
  
      好像见到了,从天而落,一杆钓竿,垂于一国的蓑衣身影,于是张开了
  
      口,只轻语一声∶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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