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金甲大虫

2024-09-09 作者: 甲壳蚁
第七百零四章金甲大虫    有了梁渠的轰动示范,其余四处教头倒省下一桩麻烦事,讲完十条,陆续敲锣。
  
      典吏手持名册唱名。
  
      “柏志端!”
  
      黑衣锦袍的青年昂首挺胸,经由小吏验明正身,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五柱之前。
  
      不看虎、牛、马三柱,径直来到象柱之前,活络肩膀。
  
      好生自信!
  
      场下议论不歇。
  
      十八岁的狩虎大武师,大顺开国至今独一份。
  
      故梁渠是梁渠,自己是自己,能走到今日,考生对个人本事多有几分了解,做过功课。
  
      搬得动龙柱,二十八宿榜上铁定有名,搬得动象柱,那也是十之七八,大好前程。
  
      初选有数天之久,单今日场内考生不下千人,能有那么简单?
  
      梁渠翻了翻名册和画像。
  
      册页上面盖有州府印章,二十六岁,狼烟地桥,北方小家族出生,按履历来看,天赋才情挺不错的,家族里的麒麟儿。
  
      小吏见青年点头,引燃短香。
  
      “喝!”
  
      “起!”
  
      柏志端环抱象柱,猛地顿足发力,两条胳膊青筋暴绽,肌肉膨胀,雄浑血柱氤氲直上,热浪扑面,气势骇人。
  
      哪料……
  
      半晌,象柱半边歪斜,不等完全腾空,竟是摇摇欲坠地倒向一边!
  
      梁渠闪身,抬手扶住青铜大柱。
  
      咚!
  
      象柱回正,烟尘四起。
  
      “咳咳。”
  
      柏志端猛地咳嗽,浑身泻力,靠倒到大柱之上,双手双腿发软,气喘吁吁。
  
      场下嘘声大作。
  
      如此自信上场,以为有真本事傍身。
  
      没想到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柏志端自觉羞愤丢人,却顾不得多想,趁香未灭,缓了缓,紧忙去搬抬虎柱。
  
      此次倒容易许多,不至于抬都抬不起。
  
      整根立柱让柏志端抱住,血涌上脸,额角的青筋蛇一样钻动。
  
      咚!咚咚!
  
      鞋面炸开,脚步艰难挪动。
  
      短香袅袅燃烧。
  
      所有人盯紧红线,默默测距。
  
      所谓的十步距离,是指正常十步,抱住大柱,奋力之余,一步压根迈不出那么多,大约要走上二十余小步。
  
      三分之一未到。
  
      梁渠瞧出不对,再扶铜柱。
  
      柏志端跪倒在地,汗如雨下,喘息剧烈。
  
      回头瞥一眼。
  
      “尚有六分之一炷香。”
  
      柏志端听得提醒,口干舌燥,心头大跳,擦擦汗,酸软着腿脚来到牛柱前。
  
      如此方“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费劲气力,堪堪于短香燃尽之前搬柱成功,爬倒跪地,久久不起。
  
      场下嘘声不断。
  
      虽然知晓地境搬运牛柱不差。
  
      可有梁渠单手擎举五柱在前。
  
      柏志端单举个牛柱如此费劲,一下子拉了胯,丢人丢大发。
  
      圆台内红线有两根,正好一来一回,互作起点和终点,省得来回搬。
  
      梁渠此前搬过去,柏志端恰好搬回来,抬脸面对上万人观摩,脸比猴屁股红,不知憋力憋的还是羞的,喘了两口气,骨头里再榨三分血力,踉跄着跑出去。
  
      “牛柱往上,虎柱未满。”
  
      “假使此前不去尝试虎、象,不至如此艰难。”
  
      梁渠和魏教头稍作交流,如实登记情况,盖上印章,送到宗师大员手中。
  
      五分。
  
      搬动牛柱即为标准五分,
  
      对方倘若开始便搬牛柱,八分之一炷香内走过,其实可以多上一两分,怎奈懂得“量力而行”,同样为考核的一部分。
  
      “下一位,沈金童!”
  
      有前车之鉴,后面搬柱之人安分清醒许多,不再妄自尝试虎、象二柱,老老实实从马、牛二柱开始。
  
      直至排到第八位,梁渠展开画册,反复打量,眉头紧皱。
  
      “这画像上是你吗?”
  
      “是我。”
  
      “是吗?”
  
      “是……儋州路途遥远,去年十一月便已成画,画的时候,我还很瘦,京城烤鸭着实美味,吃多了便胖了。”
  
      说谎!
  
      梁渠《耳识法》一听便知,却不好当作证据拿人下场,瞥向魏教头。
  
      见有争议,魏教头跑来望上一眼,直接盖棺定论:“这就不是你!拖下去!”
  
      如此果决,原本自信满满的青年一下慌了神,望向梁渠:“冤枉啊大人,冤枉啊,真是我!真是我!”
  
      “你要喊冤?事后派人查清,可不单单成绩作废如此简单,无论主家亦或是你,少不得一个发配充军!”魏教头眯眼,“正好南疆不安分,你能受得住几只蛊虫蛰,几条毒蛇咬?”
  
      对方张张嘴,偃旗息鼓。
  
      羽林军上前拷上枷锁,押到演武场外跪着。
  
      五组眼下测试不到五十人,外面已经跪了三个,钻空子人不可谓不多。
  
      魏教头告诫道:“梁大人莫要心慈手软,见有不对的,只要怀疑,甭管证据不证据,直接拉他出来,先吓他一吓。
  
      朝廷要验明真假,少不得到地方上去,本就为一件麻烦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当场承认罪责会轻上不少,反之,你越和气,越会让人觉得有可乘之机。”
  
      “梁某受教。”
  
      一个替考的小插曲,队伍蠕动往前。
  
      小蜃龙待上一阵,闲不住,不停地往队伍里游荡,摇头晃脑。
  
      许多年轻人眼热非常,一条龙宠,男人的梦想,可却无人敢碰,谁都清楚它的主人是谁。
  
      况且不知怎么的,一头小龙身上竟觉察不出气息,似乎有狩虎之境……
  
      宰相门前七品官。
  
      惹不起,惹不起。
  
      中午休息半个时辰。
  
      下午梁渠所在队列又出了一个偷偷嗑药的,气息收敛的很好,架不住现场有高手。
  
      嗑药验起来倒简单,此刻吃的丹药多入口即化,吐不出来,直接当场押着,过一两个时辰就老实了。
  
      爆发药物能撑上半个时辰都算药性好。
  
      果不其然,一刻钟不到,什么没干,考生遮掩不住的萎靡。
  
      抓住不认,性质严重得多。
  
      场内十个教头全部盖章,再交由宗师大员,关押起来,留后处理。
  
      直至傍晚,全天考核下来,龙柱全无,堪堪出现三位象柱者,且全是卡着年限的狼烟天桥。
  
      收工!
  
      明天继续。
  
      上交全部文书,不等蒙强招呼,梁渠收拾收拾,于诸多目光中纵马回家。
  
      “奇怪,看起来怪急的。”蒙强挠挠头,他本来想喊上梁渠一起去吃酒的。
  
      家宅。
  
      梁渠冲入房门。
  
      静室内。
  
      阿威张合口器,正同一头金甲大虫对峙。
  
      大虫生出一排短足,通体如黄金浇筑,头部尖锐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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