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长夜神国 第六十章 汝有虞初之大才

2024-06-26 作者: 棠鸿羽
第一卷长夜神国第六十章汝有虞初之大才    站在桥上的读书人被淋了满身。
  
      紧跟着便是各种尖叫声。
  
      围观的百姓们落荒而逃。
  
      接人上画舫的小船在骇浪里沉浮。
  
      因姜望只出了一刀,河面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夜游神说道:“虽然神国的力量变得更强,但跟以前一样,以我的金丹为媒介,借来的力量依旧有限,且坚持的时间只是多出半盏茶而已。”
  
      它在神国里翘着脚,努力做出鄙夷的姿势,在它看来,姜望非得借力量出刀,按照读书人的说法,根本就是在人前显圣。
  
      姜望坐在岸边,一手撑在膝上,一手提着刀,看着狼狈趴在船上的老者,他朗声说道:“此地有妖气,在我乘船而去,乘船而回的过程里,妖气最重,那便毫无疑问,只能是你了!”
  
      何故在姜望上船时,夜游神提醒有妖气?
  
      何故姜望坐船回去时,妖气又比画舫里那位姑娘身上存在的更浓了?
  
      百姓们都在岸上,河面皆是画舫,唯有老者驱船来回游荡,那么真相便也只有一个!
  
      站在画舫里的姑娘很是错愕。
  
      这里居然还有别的妖怪?!
  
      她为何没有半点察觉?
  
      破空声接连而至。
  
      是栖霞街里的寻仙者第一时间注意到东集市的强大气息,纷纷赶到。
  
      浮空而行的修士们甚至要把整个河面遮盖。
  
      “姜先生!”
  
      他们态度一致,纷纷朝着姜望见礼。
  
      姜望默默点头。
  
      夜游神忍不住说道:“我确忘了你现在今非昔比了,怪不得你有恃无恐,不仅仅是因为姓萧的在这里,整个浑城寻仙者都对你极为尊崇,你又故意出刀,把围观百姓都吓跑,妖怪在转瞬间就成了瓮中之鳖。”
  
      它顿时感到有些惭愧。
  
      看似腹黑,只顾着人前显圣的姜望,却已在无形中把妖怪围困此河里,它觉得自己未来依旧是一片光明。
  
      但看着河面那些画舫,夜游神微怔,“那里面还有许多姑娘呢!”
  
      宁十四和舒泥也领着一些武夫来到桥上。
  
      立刻纵身掠上画舫,一边催促船夫靠岸,一边警惕地看着孤零零待在小船上的老者。
  
      夜游神眨了眨眼睛,说道:“为何我总觉得你们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其实根本没有想勾栏听曲,而是早有计划来抓妖的?”
  
      姜望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宁十四是骁菓军的人,在有危险的情况下,保护百姓,应当是下意识的反应吧?跟我有什么关系?”
  
      夜游神也想到若姜望他们真的早有计划,自己哪可能不知道呢?
  
      只能说他们是很凑巧的默契满分。
  
      看着掠至画舫,护在身前的宁十四,姑娘沉默无言。
  
      老者坐在小船上,微微喘着气,似是因刚才的惊涛骇浪,尚未回过神来。
  
      舒泥飞到姜望身边,低声说道:“我没有感知到任何妖气啊?”
  
      姜望说道:“你境界微末,此妖道行太深,感知不到也很正常。”
  
      舒泥很不服气,她催炁拍向河面,小船顿时剧烈摇摆,吓得老者惊慌失措,险些跌入河里。
  
      “这分明就是普通老百姓!”
  
      姜望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凌空飞至小船上,把刀架在老者脖颈上,笑道:“再装就没意思了。”
  
      老者面色青黄,“公子在说什么啊,老朽耳背,听不清......”
  
      “耳背是吧?”姜望微微一笑,手臂轻颤,刀芒寒意凛冽,翁地一声闷响。
  
      老者捂耳痛嚎。
  
      紧跟着姜望抬起手里的刀,面无表情的就要挥落。
  
      河面此刻突然泛起涟漪,两道水柱腾空,将得小船托起。
  
      黑气席卷,老者弯着腰,阴森森的笑声响彻在东集市。
  
      “我已把气息内敛到极致,你竟还能有所察觉,不愧是将乌侯击败的人物。”
  
      老者侧目看向茶肆里,萧姓男子自始至终都在默默饮茶,甚至没有往这边瞧一眼。
  
      姜望皱眉说道:“跟我说话,莫要看着旁人,这会让我很没面子。”
  
      老者笑着说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姜望说道:“我也同样很好奇,你是怎么潜入浑城的?”
  
      老者说道:“小家伙很没礼貌啊,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姜望自顾自说道:“这条河延伸到城外,想来你很通水性。”
  
      老者微微挑眉。
  
      曾跟青袍和白袍修士闲聊得知,因妖怪横行,在漠章战役结束后,隋国建立壁垒,除旧城外,重要的新城池底下都有专门克制妖怪的物品存在,使得大妖没办法无声无息的潜入。
  
      可事实上,浑城里的妖怪仿佛如入无人之境。
  
      要么是浑城底下根本没有埋着克制妖怪的东西,要么便是妖怪找到了能避开克制物的方法。
  
      姜望更相信是前者,毕竟浑城很小,且很偏僻。
  
      魍魉藏在古旧器物里,若非本来就在,便是被人无意间带入城里,所以有魍魉存在属于正常情况,但在姜望第一次遇到妖怪前,浑城里确向来很平静。
  
      他至今也没搞清楚,蠃颙是怎么突然出现在栖霞街的。
  
      接着便有傲因出没,画舫里那位姑娘也是在浑城隐藏很久。
  
      没有任何保护的浑城,妖怪想要悄无声息的潜入,可谓简单至极。
  
      按理来说,妖怪应该是很喜欢浑城这种地方,没有什么修行宗门,又偏僻到修士救援也得花费些时间。
  
      可偏偏在所谓仙人临世异象降临前,根本没什么妖怪在浑城肆虐。
  
      这也是一件相当奇怪的事情。
  
      姜望及冠前基本都待在侯府里,每日除了看书也没别的事情能做。
  
      虽有某些秘闻或是侯府也很难搞到的古籍,脑子里又杂揉着说书先生的故事,让得姜望对隋国真正了解的不多,可也不能算少。
  
      此般情况,若非浑城里隐藏着极其可怕的人物,便也是妖怪刻意在躲着。
  
      但这并非一码事,妖怪可能是畏惧,也可能是有别的原因。
  
      例如浑城里有妖怪珍重的东西,但凡在浑城闹事,就很容易招惹来大修士,横生祸端。
  
      能避免的最好方式,便是妖怪故意躲着浑城,让世人都不会在意到这个地方。
  
      毕竟妖怪大规模袭城的事情本就很少,就算浑城最适合妖怪袭击,也不会有人轻易想到其他问题。
  
      这当然只是姜望的猜测,顺势举个例子而已,因仍有很多问题无法做出合理解释。
  
      他仅是怀疑妖怪袭城的目的,可能不一定跟仙人临世相关。
  
      若是为此,妖怪的唯一目标便该是杀仙,既然老者潜入浑城,他尽管去寻仙人便是,何故冒着被发现的可能,伪装成画舫的船公?
  
      老者终究不是姜望肚子里的蛔虫,否则定是满脑袋疑问。
  
      他明明没有说什么,为啥子姜望就快把真相猜出来了?
  
      你这么会想象,去当小说家好不好?
  
      汝是有虞初之大才啊。
  
      老者沉声说道:“看来你很喜欢揭人短,我此来只是想瞧瞧打败乌侯的两个家伙到底是何模样,可现在,怕是得直接把浑城灭掉了。”
  
      “妖怪好生猖狂,看剑!”
  
      有寻仙者怒喝一声,径直飞向老者,但老者身后忽有硕大阴影浮现,随着河面沸腾,待得水花洒落,却已没了那位寻仙者的踪影。
  
      老者打了个嗝,拍了拍肚子。
  
      站在小船上的姜望很震惊。
  
      老者看着他,笑道:“想来你会更好吃些。”
  
      姜望腿肚子都在颤抖,太吓人了!
  
      画舫里的姑娘面色也有些苍白,但她并非被老者的行为吓到,而是根据老者那番话,猜测对方也已知晓自己的身份,否则怎会说出姜望喜欢揭短?
  
      她待在浑城有很重要的事情。
  
      看着老者的背影,眸中隐露杀意。
  
      “你自诩聪明,其实蠢了些,如此数量的洞冥修士,哪怕对我而言没什么所谓,但也勉强能让我增涨些道行。”
  
      姜望心头一震,慌忙喊道:“快逃!”
  
      老者森然笑道:“既是来了,就别急着走。”
  
      河面再次沸腾,有恶兽的咆哮声振聋发聩,直接将得悬在半空来不及撤离的十数位寻仙者吞没。
  
      仍在酒楼里闭目养神的小鱼总算被惊醒。
  
      赵汜已经吓得钻到桌子底下。
  
      阿空脸颊鼓鼓囊囊,憨态可掬。
  
      骆岘山和谢吾行的身影先后而至。
  
      前者第一反应自是看向小鱼。
  
      后者没有半点停顿,直接跨过河面,拔剑将得骇浪斩破,狠狠一脚踹在老者脸上。
  
      出其不意,老者摔落河里。
  
      谢吾行看向姜望,说道:“打架这种事情,怎么不叫我?”
  
      姜望说道:“我只是勾栏......我来前也没想到会是这幅场景。”
  
      他看向茶肆,那里已没了萧姓男子的身影。
  
      环顾周围,却见萧姓男子速度很快的在半空中疾行,并起双指,像在勾画着什么。
  
      很快便有金色纹路凭空闪现,霎时间酒楼消失无踪,紧跟着画舫也不见了,那些遁逃的寻仙者同是如此。
  
      待得萧姓男子悬停,场间便只剩姜望和谢吾行等三人,以及波涛汹涌的河面。
  
      姜望震惊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谢吾行茫然道:“你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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