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朋友

第282章朋友    “有什么事吗？”
　　
　　    看清来人之后，宇智波佐助漠然问道。
　　
　　    随即便留门转身回到屋里，将夜间来访的奈良鹿丸让了进来。
　　
　　    “我，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奈良鹿丸走进屋中，落座在佐助的面前，开口说道：
　　
　　    “顺便，也来看看你的情况。”
　　
　　    佐助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木然地抬起眼睛寒暄问道：
　　
　　    “这么急吗？”
　　
　　    “是啊.”
　　
　　    奈良鹿丸长叹一口气，重重地向后靠在椅背上，随意说道：
　　
　　    “关于志村团藏的事情，终于已经全部结束了。
　　
　　    “你的表现，比大家想象中的上限，还要高出了太多。
　　
　　    “如此一来，以你，以及自来也大人为核心的新的集团，至此也就算是彻底稳定了下来。
　　
　　    “我想，短期内，村内不会再有任何事端。
　　
　　    “那么，关于我在砂隐忍村的任务，也要抓紧完成推进了。”
　　
　　    顿了顿，奈良鹿丸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脖子，半抱怨道：
　　
　　    “虽然真的很麻烦，但终归还是要试上一试。”
　　
　　    对面，宇智波佐助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点头说道：
　　
　　    “那就拜托你了。”
　　
　　    奈良鹿丸点了点头，只见他看着佐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房间内，逐渐陷入了一阵沉默的黏稠。
　　
　　    “所以.
　　
　　    “你还好吗？”
　　
　　    终于，奈良鹿丸轻咳一声，打破了这漫长的沉默，开口问道。
　　
　　    “当然。”
　　
　　    宇智波佐助先是点了点头，可脑袋却无意识地左右晃动着。
　　
　　    只见他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飘忽，无神地在四周游移着。
　　
　　    “关于花火的事，我很遗憾。”
　　
　　    奈良鹿丸平静说道。
　　
　　    与此同时，只见他全神贯注地盯着佐助的表情，想要从中判断出对方的心理状况。
　　
　　    听闻此言，宇智波佐助浑身猛然紧绷。
　　
　　    只见他脖子僵硬，低着头，鼻子里只挤出了一个“嗯”字，勉强应答。
　　
　　    “某种意义来说，花火她，也算是抗争了原本的命运，选择了她自己认可的那条道路。”
　　
　　    这边，奈良鹿丸却并不准备放过对方。
　　
　　    只见他死死盯着佐助的神情，继续平静说道：
　　
　　    “我想，那一刻，她心中一定是平静的，没有恐惧，只有对”
　　
　　    “你又知道什么？”
　　
　　    对面，宇智波佐助猛然抬起头来，打断了鹿丸的话语。
　　
　　    只见他表情阴沉，冷冷说道：
　　
　　    “别说得自己很了解花火一样，你甚至都不认识她。”
　　
　　    “我的确不认识她。”
　　
　　    面对宇智波佐助那压抑的怒气，奈良鹿丸却毫不退却。
　　
　　    只见他依旧是平静说道：
　　
　　    “但是，我了解日向一族。
　　
　　    “那是一个僵化腐朽的地方。
　　
　　    “在日向日足作出了他的选择之后。
　　
　　    “身为家族的继任者，花火她，已经看不到任何光明了。”
　　
　　    “你又知道什么？！
　　
　　    “路是人走出来的，只要活着，总会有办法！”
　　
　　    听到对方那轻飘飘的话语，宇智波佐助终于变得激动起来。
　　
　　    只见他“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满脸怒意地大声喝道。
　　
　　    心中，再一次充满了对日向花火的怨怼与愤恨。
　　
　　    “你所谓的可走路，那些，都是你的办法。
　　
　　    “不是她的。”
　　
　　    奈良鹿丸抬起头来，平静地注视着佐助的眼睛，静静说道。
　　
　　    “.”
　　
　　    是啊，不论走哪一条路。
　　
　　    日向花火，都无法避免这二选一的悲惨结局。
　　
　　    沉默片刻后，宇智波佐助终于再次颓然坐回到椅子上面，口中疲惫问道：
　　
　　    “所以，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呢？
　　
　　    “花火死得其所，喜事一桩？”
　　
　　    面对佐助语气中的刻薄，奈良鹿丸依旧是不疾不徐。
　　
　　    只听他坦诚说道：
　　
　　    “我需要评估这件事对你的影响。
　　
　　    “这关乎着我个人，以及猪鹿蝶三大家族的全体命运。”
　　
　　    宇智波佐助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同伴。
　　
　　    脑海中，蓦然回想起大战前夕的那一夜。
　　
　　    那一夜，二人也是像今日这般，相对而坐。
　　
　　    就在这间屋子里，戮力同心，相照肝胆。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宇智波佐助冷冷说道。
　　
　　    心中，只感到一阵无尽的孤独。
　　
　　    “相比于友谊，你更需要的，是忠诚。”
　　
　　    奈良鹿丸平静说道：
　　
　　    “猪鹿蝶三大家族，已然下定决心，永世追随佐助大人左右。
　　
　　    “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他们
　　
　　    “大家，都很担心你。”
　　
　　    做人，最重要的是摆正自己的位置。
　　
　　    当朋友的身份，与臣子的身份出现矛盾与冲突时。
　　
　　    聪明的人，会第一时间主动厘清。
　　
　　    哪怕，需要承受片刻的阵痛。
　　
　　    已经听懂了对方弦外之音的宇智波佐助，面对奈良鹿丸的后退一步，心中只感到一阵悲凉。
　　
　　    至此，佐助彻底恢复了平静的神情。
　　
　　    只见他转过头来，傲然说道：
　　
　　    “告诉他们，船不会停。
　　
　　    “木叶忍村，即将迎来新的变革，没有人会阻挡我们的脚步。
　　
　　    “没有人”
　　
　　    “是。”
　　
　　    望着宇智波佐助身上，那鼓荡着的强大气场，奈良鹿丸的心中默默点头。
　　
　　    对自己来说。
　　
　　    朋友，固然可贵。
　　
　　    但更加难得的，是一位值得追随的雄略君主。
　　
　　    他必须确定，眼前的这个男人。
　　
　　    是否，值得将“为父报仇”的全部期待，寄托于对方的身上。
　　
　　    “那么，关于日向一族的后续处理，你心中是怎么想的？”
　　
　　    这边，奈良鹿丸继续问道。
　　
　　    然而，耳边却传来了宇智波佐助那冷漠的声音：
　　
　　    “做好你自己的事。
　　
　　    “如果需要的话，我自会去请教奈良先生。”
　　
　　    奈良鹿丸脸上一愣，随即便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只见他双手一震，面向宇智波佐助的方位恭敬行礼。
　　
　　    口中说道：
　　
　　    “那么，属下就先告退了。
　　
　　    “佐助大人，保重。”
　　
　　    宇智波佐助没有回答，只见他背过身去，冷冷地望着窗外的夜空。
　　
　　    他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地失去了这个朋友。
　　
　　    奈良鹿丸用彼此二人之间的羁绊为献祭，向宇智波佐助明确地传递了一个信息——
　　
　　    宏图伟业，又岂在这俗世间的纷纷扰扰？——
　　
　　    回到家中，山中亥一与秋道丁座，同样是仍在奈良府邸等候，一如那日一般无二。
　　
　　    简短交谈，终于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后，二人方才满意离开。
　　
　　    翌日，奈良鹿丸做好了族中安排，将一切事宜全权拜托给了奈良朱雀。
　　
　　    随即便即刻起身，踏上了前往砂隐忍村的征途。
　　
　　    随后的这些日子，宇智波佐助所在的火影之宅，也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最先登门前来拜访的，是犬冢爪与犬冢牙母子二人。
　　
　　    进门之后，二人左看右看，局促不安。
　　
　　    犬冢牙一脸别扭，只觉得与佐助之间生分了许多。
　　
　　    却又刻意想要显得自然，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另一边，犬冢爪则是数次欲言又止，但最终想说的话，一句都没有成功说出来。
　　
　　    最后，只是留下了一些补品，说了些探视的客套的话。
　　
　　    其中，唯一值得记录的，只有这一段小小插曲。
　　
　　    “那两个孩子，现在好一些了吗？
　　
　　    “日足他，真是疯了.”
　　
　　    犬冢爪一脸担忧问道。
　　
　　    “嗯。”
　　
　　    宇智波佐助和善地点了点头。
　　
　　    顿了顿，终究还是补了一句：
　　
　　    “多亏前辈您及时出手，否则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哪里的话.”
　　
　　    犬冢爪立刻露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只见她慌乱了一阵，随即又沉重说道：
　　
　　    “大家都是木叶的忍者，这件事情，扩大化到这个程度，属实是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日足他，坏了规矩在先，如今的下场，也确实是咎由自取”
　　
　　    “嗯。”
　　
　　    宇智波佐助不置可否，话题便又一次结束下来。
　　
　　    告辞之后，回去的路上，全程几乎没怎么说话的犬冢牙，终于是开口自语说道：
　　
　　    “嘛，这次的火影大位，恐怕确实是没有机会了。
　　
　　    “赤丸，我们等会儿就去修行那最新的忍术！
　　
　　    “也许佐助之后，下一个成为火影的男人就会是我呢！”
　　
　　    “汪！”
　　
　　    已然长成大狗的赤丸兴奋叫道。
　　
　　    一旁，望着自己这天真可爱的儿子，犬冢爪也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油女一族的拜访，是在一个晴朗的黄昏。
　　
　　    “佐助。
　　
　　    “当时的事情经过，我已经全部知晓。
　　
　　    “我的性命，是你救回来的。
　　
　　    “这件事情，我不会忘记。”
　　
　　    坐在火影之宅的沙发上，油女志乃，依旧是那副冷静的模样。
　　
　　    此时的他手捧热茶，以其特有的语言节奏，对宇智波佐助认真说道。
　　
　　    “你没事就好了。”
　　
　　    宇智波佐助微微笑着，顿了顿，随即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油女志微，开口说道：
　　
　　    “不过，救下你性命的，是你的父亲，志微前辈。
　　
　　    “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一旁，油女志乃认真思考着佐助的话语。
　　
　　    随即郑重地点了点头，又开始啰嗦说道：
　　
　　    “整个事情的原因在于，志村团藏那个人的野心与逐渐失控的疯狂。
　　
　　    “好在，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需要面对这样的提心吊胆。”
　　
　　    面对这番言论，佐助只是默默地低头喝茶。
　　
　　    一旁，志乃心中一沉，黯然说道：
　　
　　    “又被无视了吗？”
　　
　　    “咳。”
　　
　　    一旁，油女志微则终于下定决心，只听他开口提起了另一件事。
　　
　　    这也是他此次前来拜访的最大原因：
　　
　　    “佐助大人。
　　
　　    “罪人油女取根，如今，正在我家中禁闭。
　　
　　    “关于此人的处理，听凭佐助大人您的发落！”
　　
　　    一旁，油女志乃神情一滞。
　　
　　    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只是低头默默喝茶。
　　
　　    “还是，请示纲手大人吧。”
　　
　　    宇智波佐助淡淡说道。
　　
　　    随后看着眼前二人，各自依旧都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佐助不得不再补充说道：
　　
　　    “那个名为取根的忍者，能力出众，为人忠义。
　　
　　    “只不过，是被那志村团藏蛊惑罢了。
　　
　　    “如今，根组织已经彻底解散。
　　
　　    “先前，我也已经与纲手大人交流过了，关于‘根组织’的所有忍者，一律不予任何追究。
　　
　　    “油女取根，作为前根组织的精锐忍者，自然也是身在此列。
　　
　　    “若是能为我木叶所用，固然是喜事一桩。
　　
　　    “如若不然，那便随他去吧。”
　　
　　    听闻此言，油女志乃不由得面容大缓，只听他扭头说道：
　　
　　    “父亲，我早就跟您说过。
　　
　　    “我的同伴，宇智波佐助，绝不是那心胸狭窄的忍者.”
　　
　　    “全听佐助大人安排。”
　　
　　    这边，油女志微起身恭敬说道，随即便准备告辞离开。
　　
　　    “所以，又被无视了吗”
　　
　　    一旁，油女志乃默默地低下了头。
　　
　　    心中，又一次开始了无尽内耗。
　　
　　    相比于以上两家族长的心事忐忑，山中亥一与秋道丁座二人的后续到访，更像是一种例行公事的安排。
　　
　　    得益于奈良鹿丸的前期铺路。
　　
　　    二人的此番拜访，心中的底气无疑要比他人足了太多。
　　
　　    这种事情，对两大家族的族长来说，实在是再也熟悉不过。
　　
　　    无非是从一个山头，换到了另外一个山头。
　　
　　    相比于其他家族，他们此番前来，甚至都没有将自己的孩子拉到台前。
　　
　　    去拉近那所谓的彼此关系。
　　
　　    二人与宇智波佐助之间的交谈内容，也都是十分实在的具体业务。
　　
　　    汇报工作，请求指示。
　　
　　    城防，结界，情报，感知。
　　
　　    关于这些，宇智波佐助也只是多听多问。
　　
　　    以了解掌握为主，并不主动发表任何意见。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在临走之际，山中亥一的表情，却显得有那么一些踟蹰。
　　
　　    “还有什么事吗？”
　　
　　    具体事件的处理，令宇智波佐助的心情变得也好了一些。
　　
　　    此时的他只觉得神清气爽，开口问道。
　　
　　    “是
　　
　　    “关于日向一族的事情。”
　　
　　    山中亥一谨慎说道。
　　
　　    “唔？什么事？”
　　
　　    听闻此言，宇智波佐助不由得脸色一沉，冷声问道。
　　
　　    “是这样的。”
　　
　　    山中亥一立刻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汇报说道：
　　
　　    “这些天，日向一族已经选出了新任族长。
　　
　　    “他的名字叫作日向世高，是一位宗家长老的嫡长子。
　　
　　    “该决定，依旧是由那日向一族的长老会共同得出。
　　
　　    “如今，在日向一族内部，壮年一辈当中，此人的威望确实是最高。”
　　
　　    “明白。”
　　
　　    这一情报，当然是很有用的。
　　
　　    宇智波佐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还有就是.”
　　
　　    迟迟没有等到佐助的进一步询问，山中亥一的神情愈发紧张起来。
　　
　　    只见他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昨日，日向世高有找到我。
　　
　　    “希望，可以来拜望一下佐助大人.”
　　
　　    “不见。”
　　
　　    宇智波佐助十分干脆，立刻回道。
　　
　　    山中亥一表情一变，心中顿时感到一阵不妙。
　　
　　    生怕自己的多管闲事惹怒对方。
　　
　　    此时的他，对于这位新晋领袖的脾气，多少也有些摸不太清。
　　
　　    “你做得很好。”
　　
　　    察觉到到了对方情绪的宇智波佐助，声音逐渐缓和下来，平静说道：
　　
　　    “盯着他们，后续有什么动向，随时向我汇报。”
　　
　　    “是！”
　　
　　    顿了顿，放下心来的山中亥一，又补充说道：
　　
　　    “这些天，整个日向一族都安静得很。
　　
　　    “无论是宗家还是分家，村内的街头上，已经见不到任何日向一族的忍者了。
　　
　　    “平日里的物资采购，也都是委托平民帮忙完成。”
　　
　　    “哼。”
　　
　　    宇智波佐助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那”
　　
　　    山中亥一小心地观察着佐助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关于那日向世高，他的档案情报，是否需要我这边整理一份，给您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