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你怎么可以假定我的性别?

2025-03-04 作者: 忧郁笑笑生
093你怎么可以假定我的性别?    蓝盈盈表情失控,像遇见恶魔:
  
      “你,你~”
  
      李郁笑了,蒙对了。
  
      这就终于解释的通,为何范老爷子宁愿吃哑巴亏了。
  
      因为一旦报官,就是惹了大麻烦。
  
      旗汉不通婚,是朝廷的制度。
  
      他儿子娶了一个旗人女子,还是当妾。
  
      这是严重破坏zzzq的行为。
  
      官府不会饶了潘家。
  
      “我是个诚实的人,你们俩活着走不出李家堡了。”
  
      “既然是旗人,出去了就会去官府告发我谋反吧?”
  
      “不过,伱们若是像我一样诚实,我可以保证不杀你们,作为我学艺术的教具。”
  
      沉默,
  
      很显然,两人在犹豫。
  
      眼神交换了几次后,终于有了最终答案。
  
      “成交,希望你像个江湖中人,不要出尔反尔。”
  
      ……
  
      蓝盈盈,
  
      20岁,盛京旗人,镶白旗佐领下。
  
      因父辈犯罪,全家沦为旗下贵人的奴隶。
  
      后不堪凌辱,大冬天点了主子的房屋和草垛,亡命天涯。
  
      入关后从此隐藏身份,在各州县流窜。
  
      途中结识了几个江湖人士,入了这千门。
  
      靠着狠辣,心机,和姿色,成了千门当中最有技术含量的正将。
  
      蓝盈盈的心理防线崩溃,
  
      所以交代的很痛快,包括曾在京城骗过哪位王公大臣。
  
      又在成都府,杭州府,江宁府,扬州府多次作案,专挑那汉人富商士绅。
  
      风险小,收益大。
  
      无一次失手,每次获得钱财后,就挥霍一空。
  
      靠着旗人女子身份,让受害人不敢声张。
  
      原来,这是个旗奸。
  
      作案思路清奇。
  
      李郁忍不住问道:
  
      “你们俩女人,如何挥霍?”
  
      蓝盈盈轻蔑的看了一眼:
  
      “花钱是天底下最容易的事,挥金如土而已,傻子都会。”
  
      李郁被呛了一下,竟觉得好有道理。
  
      想想,也没啥好聊的了。
  
      不过这骨架清奇,倒是个绘画的好教具。
  
      日后可以为艺术复兴,做出一些贡献。
  
      “我会派人把你们送到岛上关押,别想着逃跑。”
  
      “等我闲了,再找你们聊聊关外的风土人情。”
  
      “奴家告退。”
  
      主仆俩乖巧的很,跟着护卫走了。
  
      不过,大约还是在演戏吧。
  
      李郁觉得自己越来越有曹丞相的病了,多疑!
  
      上课的时候为了安全,不行就把教具先绑起来吧。
  
      ……
  
      理清了蓝盈盈的身份,李郁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白莲教分舵的会主就好。
  
      否则,他真是如鲠在喉。
  
      接下来,就专心对付范家了。
  
      狂爆一轮金币,才能施展他接下来的大计。
  
      光凭范城默是个兔子,还不够。
  
      这事传出去是丢脸,但是没有到颠覆家族命运的地步。
  
      李郁托了江湖上的人,重金雇佣两个美少年。
  
      三十六计中,
  
      美人计是看似最俗,实则最好用的计策。
  
      历史在变,人性未变。
  
      两个我见犹怜,油光水滑,十几岁的兔儿爷。
  
      一个眼神婉转,一个巧笑倩兮,
  
      收下了银子。
  
      对着李郁抛了个~
  
      差点,就失控了。
  
      如果不是为了大计,怕是这俩兔子今天就得被送上西山煤矿。
  
      李郁不爱吃兔子肉,
  
      但是矿工们缺荤腥,可不挑食。
  
      玉兔下凡,都活不过1天。
  
      ……
  
      钓鱼佬都知道,
  
      放了鱼饵,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了。
  
      是否空军,那是老天爷说了算。
  
      连续数日过去了,
  
      并无收获,俩鱼饵在茶楼,街头数次偶遇范城默。
  
      然而,并未产生磁极反应。
  
      这让李郁很困惑,难道自己猜错了?
  
      不对啊,就那抿嘴动作,是这个群体的经典行为呀。
  
      也许,是魅力不够。
  
      这位范大少,胃口还挺刁啊。
  
      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突然,来了一位老朋友。
  
      “每相一人,卦金10两”的王神仙,带着他那小书童,来了。
  
      住在一家高档的客栈内,
  
      派人给李郁送来了口信,邀请一聚。
  
      此人,长期在江宁府,扬州府游荡。
  
      每到一处,达官贵人趋之若鹜。
  
      李郁虽不了解此人底细,
  
      却大致能猜到几分。
  
      他收了银子,一般就能成事。
  
      虽然价格贵了点,但是信誉好。
  
      李郁特意和胡师爷聊过,
  
      胡师爷说,办事如此流畅,背后起码是一位总督,亦或是部堂。
  
      还说,自己7000两买个巡检,人傻钱多。
  
      ……
  
      李郁笑而不语,不搭理胡师爷的怨念。
  
      他知道,上次拒绝帮他回归胡氏祖坟的事,心里不爽呢。
  
      但是,
  
      还有合作的机会。
  
      如果,李家堡能办团练,不就可以公开蓄兵了吗?火枪,刀剑也能拿出台面了。
  
      届时,就可以假公济私。替他去徽州府剿匪。
  
      胡师爷还不得屁颠颠的,帮着自己促成办团练的资格。
  
      当然了,
  
      这会的团练,不是后世曾国藩的湘军团练。
  
      从各个方面,都受制于官府。
  
      湘军的团练,几乎是无限权力。
  
      自收赋税,自发军饷,打谁不打谁,朝廷说了不算,团练头子说了算。
  
      惹急了,还能来个当众刺马。
  
      反贼,妥妥的乱臣贼子。
  
      李郁在内心,狠狠鄙视了湘军大佬。
  
      鄙视,是因为自己只能干掉一些小吏小官。
  
      而这些家伙,一出手就干掉个两江总督。
  
      这中间,差了多少级。
  
      羡慕的紧。
  
      刀把子硬,腰杆子才硬。
  
      然而,饭还得一口口吃。
  
      李郁时常感叹,天下为何如此太平?
  
      各路反王,怎么这么老实。
  
      没有出头鸟,在前面吸引火力。
  
      害的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的发展军事。
  
      大把的银钱,扔进衙门里买路。
  
      ……
  
      如果,白莲教教主洪大昌在场。
  
      他一定会惊呼,世上竟有如此懂我之人。
  
      造反的路线,不谋而合。
  
      都是先低调苟住,打野发展,然后拿着六神装出场。
  
      一出场,就是镇压诸神,carry全场。
  
      所以,千万不能低估了天下英雄。
  
      阊门,
  
      高档客栈的最顶上一层。
  
      王神仙包了,用于临时的营业场所。
  
      “相天下士”的幌子,直接挂在了外面。
  
      这种大气度,惹的许多同行不满。
  
      凭啥你算一次10两金子,我们算一次,10个铜钱。
  
      这不公平,
  
      论周易八卦,未必就输过你。
  
      这些人闹过一次后,第二天就没出现过。
  
      因为,他们的摊子被人砸了。
  
      算卦的人无不面目狰狞,怒吼着你算的一点都不准。
  
      噼啪一顿耳光,当众撅了幡,把摊子砸了,扬长而去。
  
      王神仙,
  
      岂是寻常算命半仙。
  
      乃是能通天的掮客,替主子含蓄敛财。
  
      “李先生,有缘又相见了。”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二人打着哈哈,寒暄了一通。
  
      坐下来,喝茶聊天下大事,闲事。
  
      王神仙不经意的透露了几桩大事,
  
      比如皇上准备给征西将军阿桂,封一等公、协办大学士、吏部尚书、并在军机处行走。
  
      最近宫中,哪位妃子最为得宠。
  
      京中某位王爷争风吃醋,打了巡城御史。
  
      等等八卦,却都是新鲜热乎的。
  
      全是新闻,没有旧闻。
  
      李郁听的心惊,知道这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这是车马很慢,基本靠吼的时代。
  
      王神仙,定然有非常畅通的信息渠道。
  
      ……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哎,本座不过是个江湖术士,上不得大雅之堂。”
  
      “我却是敬仰的很,想交您这个朋友。”
  
      “不必如此。”
  
      李郁一抬眼,又望见了那个熟悉的小书童。
  
      此人还是那么的桀骜,大白眼瞧着自己。
  
      衣着简单,但是料子是一等一的好。
  
      比那两个兔儿爷,要顺眼。
  
      “李先生,觉得我这书童如何?”
  
      “一块璞玉。”
  
      “哈哈哈哈,妙人妙语。”王神仙笑的很开心。“就凭你这句话,当是江南风月的集大成者。本座愿意和朋友分享美玉。”
  
      李郁一愣,
  
      好像他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
  
      和自己分享他的小书童?
  
      再看身后那打着幡的书童,白净的脸刷的通红。
  
      “不知这位书童,是男是女?”
  
      噗,王神仙笑的喷了茶叶。
  
      有这么好笑吗?
  
      “你想迎男,他就可以是男。你想欺女,她就可以是女。”
  
      ……
  
      李郁喝了一口茶,掩饰尴尬。
  
      这小小书童,似乎是触及了自己的知识盲区。
  
      穿越前,已经有了31种性别。
  
      如今看来,还是保守了。
  
      眼前的这不明生物,又多了一种性别。
  
      一时间,他突然想起了那句名言,
  
      你怎么可以假定我的性别?
  
      突然,他的脑中灵机一动,把这书童和范家的事勾连在了一起。
  
      王神仙会不会是嗅到了一些味道?
  
      他试探地问道:
  
      “我也是个喜欢分享的人,不过是在生意场上。”
  
      “善于分享的人,一定能走的更远。朋友多,路就多。”
  
      “现在就有一桩大生意,做成了利润丰厚,但对手的背景比较强。”
  
      “本座有兴趣掺和一脚。李先生,愿意否?”
  
      李郁这下心里有数了,
  
      这货果然是嗅到了金钱的味道,自己寻上门的。
  
      好事啊。
  
      在竖旗造反前,自己最不怕和别人分享利润。
  
      多一个分钱的,就多一个帮着说话的。
  
      想到这里,他笑着说道:
  
      “不愧是神仙,掐指一算就知道我的打算。屏退这位小书童,我们细聊?”
  
      ……
  
      半个时辰后,
  
      李郁脸上带笑的离开了客栈。
  
      而王神仙,在窗口挥手致意,宛如多年老友。
  
      等到出了街口。
  
      李郁的笑意一下子消失了,
  
      这狗东西嗅觉灵敏,胃口也不小。
  
      范家吐出来的利益,他要一半。
  
      客栈内,王神仙也是一样。
  
      收敛了招牌式的假笑,表情凝重。
  
      这小子看着斯文,心黑的很,竟然想出这么损毒的招。
  
      看来,自己真是低估他了。
  
      区区一介江湖豪强,出手竟似宦海老手。
  
      这份算计,放在都察院干御史,也能为幕后大佬冲锋陷阵了。
  
      “小四。”
  
      “主人,有何吩咐。”小书童走了进来。
  
      “这段时间,要委屈你了。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多问,去吧。”
  
      “好的。”
  
      唤作小四的书童,低头垂目。
  
      悄悄的退出客栈,去找李郁报道了。
  
      他,就是李郁准备的第二个鱼饵。
  
      比前面的更致命,格调更高。
  
      几天后,
  
      传来了好消息。
  
      小四,成功吸引了范城默的注意。
  
      已经被邀请到范府做客了,进展太快。
  
      “呸,这对狗男女。”
  
      “军师,未必是狗男女,你自己说的,不能假定别人的性别。”杨云娇忍住笑意,在一旁提醒道。
  
      如今,堡内事务减轻了很多。
  
      刘武又是个能干的,分担了她的许多工作。
  
      她也乐得其成,每日优哉游哉。
  
      在李郁的眼前晃荡,希望达到不可告人之目的。
  
      只可惜,老爷除了热衷绘画。
  
      会想到她,当作什么劳什子教具。
  
      一站就是一两个时辰,保持静止,非常累。
  
      ……
  
      小小书童,身怀绝技。
  
      短短数日,竟就成了范大少的座上宾。
  
      出入同车,歇息同榻。
  
      这在古人眼里,并不算有损名誉。
  
      书童,丫鬟,都算不得人,属于文具一类。
  
      吾辈收藏文具,犯法吗?
  
      传出去,反而是一桩美事。
  
      范城默非常的谨慎,他是个兔子,却不轻易给人留下口实。
  
      将来,他是要继承族长之位的。
  
      清誉,名节,非常重要,远比银子重要。
  
      这类清秀小书童,恰好符合他的口味。
  
      就连书房,都可以随便进出了。
  
      要知道,古人的书房是禁地。
  
      正妻都未必有资格进入,仆役更是不许靠近。
  
      李郁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一叠宣纸,有的是范城默的诗画,署名盖章了。
  
      有的是白纸,角落里盖着范城默的私章。
  
      还有一张最为难得,是范城默画的小书童戏水鸟。
  
      嘶,眼睛被辣了。
  
      李郁为了大计,只能强忍撕画的冲动。
  
      开始琢磨,如何续作。
  
      杀人,未必要用刀。笔,或许效率更高。
  
      范兄,跪好,背黑锅。
  
      做假,就得做到细致。
  
      画笔,要一样的。
  
      墨,也要一样。
  
      颜料,也得多次调色,直到没有色差。
  
      ……
  
      李郁把自己关在屋内,挑出了两张他觉得可以作伪的。
  
      一个时辰后,
  
      他满头大汗,扶着墙走出屋子,呕。
  
      啊,外面的空气可真好。
  
      刘武正好瞅见了,赶紧跑过来:
  
      “老爷,可要请大夫?”
  
      “不必了。”
  
      李郁定定神,觉得这么恶心的玩意,可不能独享。
  
      “你去屋里瞧瞧桌上的画。”
  
      “好,好的。”
  
      刘武不知何意,进去瞧了两眼,带着悲愤的表情出来了。
  
      李郁又找来了杨云娇,韦秀。
  
      拉着二人去欣赏了一下,惊叫声差点震破耳膜。
  
      范京在石湖巡检司,杜仁在西山岛,赖二出差潮州未归。
  
      五叔太老,小五太小。
  
      林淮生拒绝进屋,刘千藏了起来。
  
      最终,李郁在堡内转了一圈。
  
      终于悻悻而归,找不到人霍霍了。
  
      他拿着油灯,把画作又细细的烤了一遍。
  
      确保墨迹颜料干燥,分不出时间差距。
  
      小心的卷了起来,拿皮筒装了。
  
      “淮生,跟我去一趟府城。”
  
      “我今天有些不适。”
  
      “甭废话,备马,老子去办正事。”
  
      “哦。”
  
      两人,纵马奔出了堡外。
  
      刘千这才在墙上探出头,小心的瞅了一眼。
  
      呼,总算逃过去了。
  
      ……
  
      “刘兄,谢了。”
  
      “晚上来我这吃酒,有新捞的鲜鱼。”
  
      在李家堡,刘武属于后来者。
  
      地位自然没法和杜仁,范京等人相比。
  
      不过,他却和刘千逐渐走近了。
  
      说起来,刘千也是元老之一,最早的一批班底。
  
      但不知是他的职业,还是模样丑陋缘故。
  
      在堡内,权势方面略逊一筹。
  
      而刘武,主动接近时常请客喝酒。
  
      二人的关系逐渐熟络了起来。
  
      私底下竟是称兄道弟,一笔写不出两个刘。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关系,有近就有疏。
  
      这是永远无法杜绝的事。
  
      任何一个处于上升通道的团体内,一定会滋生各种山头。
  
      消灭山头,也是自我毁灭。
  
      只能是尽量的保证山头之间,差距不能太大。
  
      鼓励适度竞争,遏制恶性竞争。
  
      在创业初期,矛盾不会太明显。
  
      一旦,江山初具规模,内耗就开始了。
  
      对此,
  
      有社会学家做过预测,
  
      任何一个超过万人的团体,起码3成工作是无意义的,目的是抵消内耗。
  
      而分崩离析之前,
  
      这个数字,甚至高达8成。
  
      所有人都在拼命的搞自己人,斗的不亦乐乎。
  
      只有2成真正的勇士,不畏惨淡现实,在扮演唐吉坷德。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化身悲情英雄。
  
      然而,这种人是稀缺的,死一个少一个。
  
      ……
  
      府城。
  
      李郁在得月楼定了一个雅间,并且告诉掌柜的,这一层都不许再接待其他客人。
  
      费用,他出!
  
      又赏了跑堂的,吩咐拿着自己的帖子去请人。
  
      客人遍布巡抚衙门,知府衙门,吴县,元和县,多是本地胥吏。
  
      当然了,小小书吏还是不够格的。
  
      起码是能影响本衙门书吏的资深胥吏头目。
  
      其中,官位最高的是黄通判。
  
      马忠义被卸职,他就是妥妥的代理知府。
  
      只不过,这一次他学乖了。
  
      和李郁打成一片,敞开的收,主动的要。
  
      再也没有在背后搞过小动作。
  
      他是最后一个到,符合身份。
  
      一进雅间,其余人就纷纷起身,和他打招呼。
  
      官场礼节,什么时候都不能废。
  
      形式,比内容更重要。
  
      李郁也笑着起身,和黄通判像老友一般,拍着手臂寒暄。
  
      得月楼掌柜的,亲自布菜。
  
      李郁看着桌上差不多了,说道:
  
      “下去吧,这期间不许有人上楼。”
  
      “明白,诸位老爷放心。”掌柜的非常谦卑,“小的会在楼梯底下守着,绝不让人打扰。”
  
      李郁点点头,
  
      这是个有眼力见的优秀商人,将来必定发财。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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