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 孙文台大战飞熊军

第七十九回孙文台大战飞熊军    在飞熊军行军途中，牛辅和贾诩聊了起来。
　　
　　    “文和，你可知道这长沙太守孙坚？此人打仗水平如何?”
　　
　　    “不可小觑。他是以兵法闻名的孙武后裔啊。”
　　
　　    “他是孙武的后裔?”
　　
　　    “是的，孙坚是吴郡富春县人氏，此人在南方颇有名气。”
　　
　　    贾诩把曾经听说的孙坚为人如此这般地道来：
　　
　　    话说孙坚十七岁时陪伴其父往钱塘地方旅行。
　　
　　    当时钱塘地方码头海盗横行，深受其害的旅船游客不计其数。
　　
　　    一天傍晚，孙坚与其父一道正在码头上行走。海边有海盗数十人从海上卸下财货，吵吵闹闹正欲分赃。
　　
　　    孙坚见状却敢突然拔剑，跃入海盗人群，将海盗头目一劈两半，叫道：“我乃沿海守卫!”凶神恶煞一般乱砍乱杀。
　　
　　    海盗大惊，尽数逃走。
　　
　　    堆成山的盗抢财宝后来尽归受害人之手，里面还有钱塘富豪视为传家宝的宝石匣子。
　　
　　    但孙坚却一件谢礼都不曾收。
　　
　　    自此而后，孙文台的名声就响彻南方，他的人望无人可摧。
　　
　　    “噢，看上去这家伙相当了得啊。如此说来，我们到达虎牢关以后，也得派一员像样的大将前去讨伐啊。”
　　
　　    牛辅谨慎起来，道：“谁合适呢?”
　　
　　    他心中盘算。
　　
　　    这时，有一年轻小将策马而来，道：“上将军，怎么把我忘了呢？”
　　
　　    只见此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长有一副稀世骨架，虽然年轻，但也是骁将。
　　
　　    “你是？”牛辅问道。
　　
　　    “我是张绣，我的叔叔是上将军麾下四大校尉之一的张济。”张绣在马上抱拳施礼道，“曹操、袁绍之辈有何了得？平息他们的谋反并不费事儿。相国派飞熊军出战，是给我们刷军功的机会，让我张绣前去。看我去破草芥之军，斩了孙坚，把追随曹操、袁绍等逆徒的诸侯们的脑袋， 一个一个取来，摆在地上排队。”
　　
　　    牛辅想起张济确实有这么一个侄儿，听说他师承枪神童渊，当年在镇压武威郡韩遂叛乱之时，也立有军功，现在是军中的千夫长。
　　
　　    童渊是当世四大高手之一，另外三个人分别是：剑圣王越、戟神李彦、枪王韩荣。
　　
　　    “哎呀，这下心里踏实啦。”牛辅大喜，道：“有你在，我可高枕无忧啦。我怎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你可是枪神的高徒！”
　　
　　    一直跟在牛辅身边的李傕、郭氾也请求出战，做这个先锋大将。
　　
　　    “上将军，我李稚然愿当先锋，迎战敌军先锋。”
　　
　　    “我郭阿多也愿意做这个先锋大将！”
　　
　　    李傕和郭氾追随牛辅多年，屡立战功，是飞熊军的战力担当，牛辅一时犯了难。
　　
　　    贾诩献计抓阄决定。
　　
　　    牛辅当即让人做了三个纸团，一个写着去，两个写着不去，让张绣、李傕、郭氾挑选。
　　
　　    张绣很幸运选中了那个去的纸团。
　　
　　    “好，张绣，就决定是你了！你先到虎牢关，找机会杀杀叛军的锐气。”
　　
　　    牛辅当即拨兵一万给张绣，并选赵岑为张绣的副将。
　　
　　    西凉先锋大军，威风凛凛，向虎牢关进发。
　　
　　    飞报早早传到袁绍、曹操的诸侯联军中。
　　
　　    “敌人来啦!”
　　
　　    承担先锋的孙坚寨中，尚未做好精神准备，气氛紧张。
　　
　　    先锋的后寨由济北相鲍信担任。
　　
　　    听到飞报，鲍信悄悄唤来其弟鲍忠，道 ：“如何，贤弟，你可否带小股部队从近道迂回，奇袭虎牢关敌军?’
　　
　　    “干吧。”
　　
　　    “其实，长沙孙坚早早当了先锋，如此下去，我等只有仰拜其荣誉的份儿。岂不憾哉?”
　　
　　    “我亦如此想来。”
　　
　　    “如此速去。 一旦顺利突入关内，马上点火。以烟为号，我将大举进攻。”
　　
　　    “领命。”
　　
　　    鲍忠跟兄长鲍信合谋之后，只引五百骑趁夜翻过无路可走的山岭。
　　
　　    但是，敌军张绣很快得知此次行动。鲍信被小股望风兵卒钓着孤军深入，被敌军很快包围，跟五百兵卒一起，遭全歼于敌军地界。
　　
　　    就在这时。张绣自己挺马上前， 一枪将鲍忠刺于马下，道：“好兆头啊!”
　　
　　    说着取了鲍忠首级，快马送到飞熊军中。
　　
　　    牛辅马上送来一把宝剑作为奖励。
　　
　　    先锋将军孙坚命道：“出发，压上一阵。”他并不知道鲍忠偷出营寨，早早献首级于敌军，让敌军欢欣鼓舞。
　　
　　    他按既定战术行事，做好充分准备之后，向虎牢关正面发起进攻，在城下骂道：“辅助逆臣董卓的匹夫！还不早早乞降！我乃诸侯联军先锋大将孙坚。汝等拙眼，看不清时势变革刻不容缓吗？”
　　
　　    牛辅大军已经抵达虎牢关，闻听孙坚之言，道 ：“可笑！信口雌黄的家伙。”说着环视自己周围。“谁去取孙坚的首级来？”
　　
　　    李傕的侄儿李过应声而出，道：“愿领命前去。”
　　
　　    在牛辅点头同意后，李过当即领五千兵马，下得城来。
　　
　　    李傕似乎并不放心，自己又带一万兵马，从侧面出城。
　　
　　    城下激战已然开始。
　　
　　    孙坚手持古锭刀，道：“出城的是何人？纳命来！”
　　
　　    李过道：“不知深浅的家伙！我乃西凉上将李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
　　
　　    说着挥舞长矛，夹着悍马肚子， 一跃而上。
　　
　　    这时，孙坚旗下程普道：“这种无名小卒，不劳主公动手。让末将送他见鬼去吧！”
　　
　　    说着把矛横刺里掷出。
　　
　　    长矛逆风飞去，咔嚓一声刺穿李过喉咙，把李过的身子倒着拖下马来。
　　
　　    长矛串着李过，立于地上。
　　
　　    李傕捶胸顿足，道：“过儿！你死的好惨！”
　　
　　    李过的五千兵马已经溃退，无法收拾。
　　
　　    “撤啊！撤啊！”
　　
　　    李傕权且把兵马收回虎牢关，关闭所有城门，向乘势靠近的敌军抛掷石块、圆木，放射火箭，势如雨下。
　　
　　    好不容易取得了胜利，孙坚的部下也牺牲不少。
　　
　　    “如此无益。”孙坚早察时机，利索退阵，率兵马来到一个叫梁东的村庄附近。
　　
　　    然后向袁绍大营送去当天的猎物——李过的首级，同时请求：“请速送军粮。”
　　
　　    可是，谋士郭图对袁绍耳语道：“主公三思。”并进谗道，“孙坚此人乃江东之虎。且是袁术的部下，让他当先锋，即使攻陷洛阳。杀掉董卓，也是杀狼迎虎。瞧他那副急于立功的样子，大致可以看出他的野心。军粮渐渐匮乏是个好机会，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不送军粮，等他兵卒士气沮丧，大乱而散。这招借刀杀人也可以削弱袁术的力量。”
　　
　　    袁绍听后道： “实在有理。”
　　
　　    于是采纳此言，最终没有送去军粮。
　　
　　    联军由十七路诸侯汇集而成，虽说是友军。但各怀异心，内心各有所求，虎视眈眈，真是无奈。
　　
　　    虎牢关方面不断放出密探，侦察敌军动静。
　　
　　    一次，有细作向贾诩报告道：“最近孙坚寨中似无士气。奇怪的是兵站部没有炊烟升起。不会是饿着肚子打仗吧?”
　　
　　    贾诩听后，次日又从别的方面叫来两个细作，问道： “最近敌军后方有何变化？敌军粮道如何？”
　　
　　    答曰：“半个月来没有粮车通过。”
　　
　　    贾诩点头，转向另一个细作问道： “敌军马匹可肥?”
　　
　　    “近来看上去瘦得蹊跷。”
　　
　　    “敌军都唱什么歌曲?”
　　
　　    “常唱思乡歌曲。”
　　
　　    “好了。”
　　
　　    屏退细作，贾诩立即来见主帅牛辅，献上一计。
　　
　　    “生擒孙坚的时机已到。今晚派人领一军抄近路绕到敌军后方，突然夜袭，以火为号，将军打开城门，从正面一举杀出。”
　　
　　    “有成功把握吗?”
　　
　　    “当然有。据在下探知，孙坚见疑，后方似已拒送粮草。孙坚首级如今唾手可得。”
　　
　　    “是吗？今晚月亮真亮！”
　　
　　    “难道不是绝好机会吗?”
　　
　　    “好，干!”
　　
　　    傍晚，定下密计，并且让李傕执行偷袭计划。
　　
　　    是夜，李傕率一队奇兵借着月光抄近道，绕到以梁东为依托下寨的敌军背后，突然喊声大举： “喔—— 喔 ————’
　　
　　    李傕率奇兵趁夜黑冲入孙坚寨中，四处放火，拉弓放箭，攻杀过来。
　　
　　    牛辅看到梁东上空红色火光，便依计行事，命人把虎牢关城门大开，道： “生擒孙坚！活捉孙坚，押到洛阳请赏！”
　　
　　    说着，驱马万军之中，宛如峡谷涌出的山云，杀下城去。
　　
　　    梁东的孙坚军如何抵挡得住，立时逃乱。
　　
　　    “顶住！”
　　
　　    “莫慌！”
　　
　　    孙坚骁勇善战，他鼓动部下，但兵卒甚弱。
　　
　　    不知何故，后方半个月前就开始断绝军粮运输，以致兵卒心中不平。军纪不整，兵瘦马羸。
　　
　　    “无奈啊！”孙坚心想，无计可施。
　　
　　    手下程普、黄盖等人也已走散，孙坚只带了家将祖茂一人，策马逃离惨败的营寨。
　　
　　    敌将李傕策马如飞而来，大叫：“孙坚，好不卑怯，哪里逃!”
　　
　　    “看你狗叫！”
　　
　　    孙坚回身，在马上弯弓搭箭，还以颜色，连射两箭，弓都瞄歪。他心里焦急，再搭一箭，用力过猛，弓断两截。
　　
　　    “糟糕！”
　　
　　    孙坚扔掉断弓，拍马逃入林中。
　　
　　    “主公，主公！”祖茂一边驱马紧随其后， 一面对孙坚道： “请把头盔摘掉。头盔闪亮，红得扎眼，成了敌军的目标。”
　　
　　    “啊，对呀。”
　　
　　    孙坚方悟，难怪追兵的箭如此集中射来。他迅速摘下头上被称做“帻”的朱金襕头盔，挂在尚未烧尽的民家屋椽上，慌忙躲进附近密林。
　　
　　    观察片刻，果然敌军射来的箭雨点般飞向头盔。
　　
　　    但任你再射，头盔依旧亮光闪闪，岿然不动。
　　
　　    敌军弓箭手心生疑窦，快步近前，骚动起来：
　　
　　    “啊呀，孙坚不在啦！”
　　
　　    “只有头盔耶。”
　　
　　    密林上空，月光煌煌。白影黑影，像鱼群游动一样寻找孙坚下落。
　　
　　    其中也有李傕的身影。
　　
　　    孙坚的家将祖茂原来躲在大树背后，看到李傕，怒火中烧，大叫：“哼！董贼股肱！受死吧！”
　　
　　    说完挺枪就刺。
　　
　　    李傕眼快，眼睛一瞟，雷喝一声：“败军匹夫！原来在此！”
　　
　　    声音简直就像利刃生风，直要把大树劈开。只见寒光一闪，祖茂头颅飞落。
　　
　　    李傕朝血雾后面的兵卒说了句：“让人把刚才的首级捡来。”
　　
　　    说完勒马，悠然向别处去。
　　
　　    “啊，真险哪。”
　　
　　    孙坚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朝周围张望，他就屏住呼吸，藏在遗弃祖茂无头尸处附近的灌木丛里。
　　
　　    “祖茂啊……唉，惨哪！”
　　
　　    孙坚潜然落泪。想起祖茂平日的忠诚勤苦，他心中痛楚。
　　
　　    可是，尚在敌军重围之中。孙坚调整心情，想杀开一条血路。他忘记箭伤疼痛，步行两里多地。
　　
　　    孙坚很快召集起逃出来的兵卒，人数不足全军十分之一。此役大败，几乎全军覆没。
　　
　　    悲痛的黑夜逝去，天色已亮。
　　
　　    昨夜残月，好似败者伤魂， 一片惨白。
　　
　　    “先锋全军覆没!”
　　
　　    “敌人大军正乘胜追来。”
　　
　　    联军后方大本营发生巨大动摇。
　　
　　    盟主袁绍、参军曹操，脸色大变。
　　
　　    先前，刚刚收到不利战报，称鲍将军胞弟鲍忠偷出营寨，人马损失颇大。
　　
　　    现在又收到战报，说先锋孙坚遭到毁灭性大败。寨中诸将、全军兵士个个士气沮丧，不知如何是好。
　　
　　    只得如此吗？束手无策吗?
　　
　　    以袁绍、曹操为首，十七镇诸侯当天在大本营齐聚一堂，召开作战会议，试图挽回颓势。
　　
　　    飞熊军昌盛，西凉诸将又有万夫不当之威名。
　　
　　    为其震慑，会议也委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