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7 王朝末日,为了圆谎,社稷竟只能托付于妇人~

2025-03-04 作者: 忧郁笑笑生
577王朝末日,为了圆谎,社稷竟只能托付于妇人~    ~
  
      长期的压力和繁重的案牍终于压垮了永琰,他染上风寒大病一场,正在缓慢恢复中。
  
      可西狩迫在眉睫,准备工作不能停。
  
      皇妃萧小七已终于等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由她出面,处理递上来的各种折子。
  
      永琰不傻,他知道皇权不应该假手女人。
  
      但托付给哪个男人?
  
      太上皇?和珅?于敏中?还是东宫潜邸心腹?
  
      ……
  
      信任是奢侈品。
  
      永琰害怕秘密泄露。
  
      一旦大家知道他的西狩计划竟是打算抛弃所有人,那他就走不掉了。
  
      所以,
  
      只能信任身边的女人。
  
      皇后喜塔腊氏是个忠厚老实之人,虽读过 6年的书,但对具体实务束手无策。
  
      萧小七就不一样了。
  
      一个上等瘦马需要兼具花瓶和师爷功能。
  
      出道之后,她辗转于湖广总督府、和府,时常建言,出入书房,朝廷的邸报奏折都不陌生。
  
      ……
  
      养心殿,东暖阁。
  
      “皇上,您该喝药了。”
  
      萧小七素手端药碗,自己先浅尝了一口然后递给永琰。
  
      咕嘟咕嘟~
  
      漱口后,永琰继续躺着听总结汇报。
  
      萧小七处理折子井井有条,而且都给出了基本的处理意见。
  
      永琰感慨:
  
      “爱妃,可惜你不是男儿身。”
  
      “皇上谬赞。国事艰难,臣妾誓死也与皇上共存亡。”
  
      “好,好。”
  
      永琰瞪大眼睛望着屋顶,感慨:
  
      “如今这四九城里不知有多少男人在盼着换天呢。”
  
      ……
  
      萧小七没有接话,轻轻掖好被角,又掀开炉火检查存炭确保殿内温度稳定之后。
  
      才退出东暖阁。
  
      回到西暖阁,坐回御案继续浏览各种折子、公文。
  
      六部九卿的,一概不看,没意义。
  
      潜邸之臣、伊犁密折、中原军报,认真看。
  
      全部处理完毕后,她长舒一口气。
  
      “来人。”
  
      “奴才在。”
  
      “备轿,出宫,去景山督办军务。”
  
      出行有 50名侍卫护送,宫女扶轿,阵仗颇大。
  
      ……
  
      出宫之后,轿帘掀开。
  
      萧小七望着一眼外面的风雪,低声道:
  
      “去法源寺!”
  
      “嗻。”
  
      法源寺,乃京城名刹。
  
      如今竟也是门前车马稀。由此可见那些香客都是虚伪之人。
  
      住持亲自接见,恭敬有加。
  
      佛号声声,木鱼咚咚。
  
      萧妃跪在蒲团之上,摇动签筒。
  
      一根签落地~
  
      红轮西坠兔东升
  
      阴长阳消是两形
  
      若是女人占此卦
  
      增添福禄称心情。
  
      ……
  
      此乃中签,武则天登位。
  
      利女人,不利男人。
  
      对自己来说,就是上签。
  
      萧小七心跳瞬间加速,不露声色的将签丢进筒内继续摇晃,引得 5丈之外敲木鱼的小师兄好一阵爱慕。
  
      当啷,又是一根签坠地。
  
      欲求胜事可非常
  
      争奈亲姻日暂忙
  
      到头竟必成中箭
  
      贵人指引贵人乡。
  
      ……
  
      萧小七默默起身,令人赏下 50两黄金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法源寺。
  
      这签有些怪——书荐姜维,上签,寅宫。
  
      此签有因祸得福之意~
  
      可如今哪儿来的福?
  
      回宫时,途经之处,街道萧索,唯独米铺前大排长队。
  
      突然有人拦路喊冤。
  
      “什么情况?”
  
      “禀皇妃,一个步军统领衙门的小官说是要揭发上司通吴,他去了刑部去了顺天府都没人搭理,所以来告御状。”
  
      萧小七冷笑一声。
  
      “打走。”
  
      “嗻。”
  
      事到如今,谁也顾得上这点破事。
  
      通吴?
  
      京城里想通吴、在通吴的不知几何。
  
      ……
  
      萧小七隐约的听到那人哀嚎:
  
      “步军统领衙门右翼总兵福寿,是吴国奸细。他,他背后还有吴廷的粘杆处大人物。别打了,别打了~”
  
      “停!”
  
      掀开轿帘。
  
      看到 2个侍卫正在拿刀鞘暴怼那告状之人。
  
      “带回去,问一下。”
  
      “嗻。”
  
      告状之人已然疯魔,什么信息都往外倒。
  
      萧小七听了一会就明白了。
  
      此人在步军统领衙门任职,被福寿排挤的厉害,如今官丢了,钱没了,干脆豁出去想同归无尽。
  
      坦率的讲,没什么意义。
  
      西狩本来就没想带上京旗子弟。
  
      ……
  
      不过,萧小七却对福寿背后的吴廷情报署产生了兴趣。
  
      次日中午,
  
      在某私宅鬼混的吴廷情报署驻燕京站长蒋天木,和福寿俩人一起被突然冲进来的清廷侍卫摁住了。
  
      在场陪着喝酒的几名年轻果女,连忙捂脸。
  
      一名蓝翎侍卫望着其中一张熟悉的脸,目瞪口呆、痛哭流涕,那竟然是他三舅家的小外甥女。
  
      没办法~
  
      旗女怎么了,旗女也得吃饭啊。
  
      既然想吃饭,那就得主动适应环境牺牲一二。毕竟蒋天木和福寿这俩货都挺大方。
  
      不过就这样撞上了,双方都很崩溃。
  
      皇宫之内的地牢。
  
      俩人被嗷嗷用刑。
  
      福寿没抗住受刑,半天就死了,难说这里面有没有侍卫在泄愤。
  
      蒋天木够硬汉,打成个血葫芦依旧沉默。
  
      他知道北伐已经开始了,短则半个天,长则一个月,燕京就换人了。熬吧~
  
      ……
  
      千里之外。
  
      近卫军团正在行军,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李郁身披黑色大氅骑马前行。
  
      沿途所见皆是平原,广袤的大平原。
  
      “中原,文明的起源。”
  
      “只要做好水利,这偌大的平原该产多少粮?北伐结束后,农业署和水利署就立刻组织人手重播,恢复秩序。”
  
      “陛下圣明。”
  
      远处,一骑快速奔来。
  
      骑士远远下马,由禁卫军接过情报转呈陛下。
  
      乃是陆军大臣林淮生的手书。
  
      “~西路军已控制河南全境,残清经潼关窜逃西安之路线已切断。”
  
      “河南清军已尽数被歼,本省之成规模流民武装也已被肃清。臣留下部分驻军,亲率主力越过黄河继续北进,断绝残清经娘子关西窜之可能。”
  
      李郁点头。
  
      “准了。”
  
      “告诉林淮生,河南、皖北、苏北之防务全部交给第 2军团。他可抽调所有兵力进攻,再进攻。”
  
      “寡人将与他在燕京城下汇合。”
  
      ……
  
      休整之时,李郁对着地图沉思,脑海里将各军团所在位置虚空标注,琢磨着是否有漏洞。
  
      安徽、江苏、河南皆已在手。
  
      兵锋所至,地方势力和清军的抵抗微弱。
  
      大部分地方势力在战乱当中被物理清除。
  
      拿下燕京,只是时间问题。
  
      “来人。”
  
      “陛下有何吩咐?”
  
      “移民的后勤情况如何?寡人要数据。”
  
      秘书处侍卫一愣,随即拱手:
  
      “半个时辰后,请陛下御览。”
  
      “嗯。”
  
      ……
  
      苏州府,自财政大臣胡雪余以下所有人都搬到了胥江码头,现场办公。
  
      分两组:军事组和民用组。
  
      一叠叠演算草纸,一串串的数字,一张张最新地图让所有人眼花缭乱。
  
      算盘声不绝于耳,
  
      处处可闻绍兴话。
  
      胡雪余也没了往日的悠闲。
  
      他的屋子里挂着一巨幅地图。
  
      两条醒目的红色箭头,一条从长沙出发,经襄阳,最终指向开封。一条从杭州出发,经大运河指向淮安府。
  
      这是两条运输大动脉。
  
      此外,还有一条蓝色箭头。
  
      从太仓出发,指向海州,再指向辽东旅顺。
  
      ……
  
      在这个没有计算机的时代,这帮绍兴师爷的后裔们无师自通弄出了简易的数学模型。
  
      一个士兵每天走多少路?吃多少粮?
  
      一个流民每天走多少路?吃多少粮?
  
      一条船装载多少货物?前进多少里?
  
      一辆大车装载多少货?前进多少里?
  
      再结合正常损耗,途中人吃马嚼,他们搞出了几个模型,将所需数据带入公式计算,即可大致估算。
  
      ……
  
      参谋本部一分为二,一半在京口,一半在襄阳。他们是运输大动脉的感知神经,主要负责执行。
  
      财政.部,是心脏。
  
      数十万船工民夫和数万条船、数不清的骡马大车组成血管。
  
      粮食、棉衣、铁器、军需品是血管内汩汩流动的血液。
  
      为了这次北伐暨移民,吴廷内部倾巢出动。不分文武,不分官阶,只要是能抽调的人手全部抽调过江。
  
      还不够!
  
      最后,陛下一道旨意,凡文武官吏、豪商巨贾之家中子侄,以及各级学校的学生,全部过江,负责沿线调度。
  
      为帝国效力,为家族争光。
  
      于是,
  
      一船船的年轻人渡过长江踏上江北土地,加入了规模空前、史无前例的移民组织行动。
  
      北伐暨移民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而且必须高效!
  
      李郁很清楚,像这样的窗口期错过永远不会有。
  
      借着天下大乱,把屋顶掀了,把最难办的事办掉。
  
      一劳永逸~
  
      ……
  
      直隶最南端,大名府。
  
      北伐大军扎营后,李郁坐在帐内看后勤资料。
  
      突然,
  
      侍卫掀开帐篷,低声道:
  
      “陛下,胡之晃军团撤下来了。”
  
      “让他来见我。”
  
      没一会,浑身染血的胡之晃走进大帐,扑通跪地。
  
      “陛下,臣未能完成陛下的旨意。”
  
      “免礼,快找个军医过来。”
  
      “陛下。这些不是臣的血,都是敌人的血。”
  
      李郁打量了一番,才笑道:
  
      “北方各路义军聚集了?”
  
      “陛下圣明。臣一路打,打穿了兖州、泰安、济南、青州、武定,都快打到德州了。结果,这些反贼居然合兵了。”
  
      “然后呢?”
  
      “臣在德州——临清一带和他们干了一仗,杀伤反贼至少 1万,但我军的弹药跟不上,病号多。所以臣未曾请示陛下就先撤下来了,臣有罪。”
  
      ……
  
      李郁示意侍卫给这位结拜兄弟来一碗热乎的面条。
  
      说道:
  
      “你当然无罪,你撤退是对的。”
  
      “谢陛下。”
  
      “说说,北方义军合兵是个什么情况?”
  
      “是。被咱追在后头打,打急了,他们就想着联合对抗,以十倍的兵力抵消火力优势。反贼的盟主是漕帮帮主,总兵力至少有 10万,也许 20万。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起码一半的人甚至没有制式兵器。”
  
      李郁若有所思,示意赶紧吃。
  
      老胡连忙端起碗,风卷残云,狼吞虎咽,连汤汁都不剩。
  
      ……
  
      李郁平静的说道: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十几万活生生的人呢。既然他们有了反抗意识,那就派个人去下战书。”
  
      “陛下的意思是,干脆一次决战,全歼北方之反贼?”
  
      “嗯。”
  
      参谋军官们立即忙碌起来。
  
      次日,
  
      他们拿出了一份方案:
  
      料敌从宽,如果按照 20万义军规模计算,预计要在战场上杀伤 2万人左右,才能达到彻底击溃并劝降的目的。
  
      安置俘虏时还需注意,甄别头目,枪决。
  
      之后,可将十几万俘虏打散安置,再给予田地,想来没几个人是天生的造反爱好者。
  
      ……
  
      情报署也送来了最新情报,他们一直在暗中窥视曲阜。
  
      情报署干将之一,苏北情报站站长希恭恕,进入帐内,由禁卫军转交情报。
  
      看完,
  
      李郁诧异道:
  
      “衍圣公被清廷派兵带走了?”
  
      “回陛下,属下亲眼目睹,千真万确。”
  
      “无妨,走了也好。”
  
      希恭恕不敢吭声。
  
      “老于那一家子,怎么样了?”
  
      “回陛下,于家大公子领头在淮安主动起义,积极响应我军。于家小公子或是死了,属下没有亲眼确认,只是根据逃出曲阜之人的供述。”
  
      “起义了?”
  
      “是的。在第 2军团抵达之前一天,于公子就带兵控制了淮安的府库,杀了一些清廷任命的官吏。”
  
      ……
  
      “听你口音,是江南人士吧?”
  
      “回陛下,属下籍贯松江府华亭县。承蒙陛下圣恩,署长抬爱,才有了今日地步。”
  
      “嗯。”
  
      李郁点点头,冷不丁抬头问道:
  
      “你对情报署的工作有什么建议吗?比如业务、经费、组织架构~”
  
      希恭恕瞬间血压飙升,强装镇定回答道:
  
      “署长时常教育我们要忠于陛下,要抱着一颗赤诚之心,不惧死亡之心,当好陛下的利剑、耳目。”
  
      李郁一言不发。
  
      挥手打发,希恭恕连忙退出大帐。
  
      走出去十几丈,他脚下一滑摔了个大跟头,今日之谈话实在是让他心生恐惧。
  
      ……
  
      出了大营,
  
      负责看管战马的情报署随员看站长思绪漂浮,笑道:
  
      “站长,见到陛下了吗?”
  
      “见到了。”
  
      “陛下夸奖你了?”
  
      “哪有这福分,我先递上情报,然后就被打发出来了。”
  
      ……
  
      随员只当是上司心中遗憾,未曾有机会在御前开口,
  
      遂安慰道:
  
      “站长莫要多想。咱们都是小人物,陛下日理万机,哪有工夫问询咱们。”
  
      “你说的极是。”
  
      希恭恕连忙点头符合,岔开了话题。
  
      他是松江府混街头出身,会看眼色。
  
      他听出来了,其实陛下的话里隐含着一丝试探招揽之意。
  
      而且陛下对自己的充楞装傻,明显不满。
  
      ……
  
      但是,
  
      他既不敢也不愿背叛署长。刘千这上司对下属既大方,也狠辣。署内家法森严,笑脸和翻脸只在一瞬间。
  
      秘密处决是常有的事。
  
      思来想去,
  
      他拿定主意,今日御前谈话,对谁也不说。
  
      就当作从来没发生过。
  
      一旦和盘托出,就是主动挑拨陛下和署长的关系,自己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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